陈功作为原身最亲近的人自然是对其一清二楚,说出这样的话并不奇怪。
“人都是会变的。”
陈望神色未变分毫,脸不红心不跳。
“现在我已经是游击了,而你和知礼、知义也已经是千总了,你们也变得很多。”
陈望缓缓开口,说完了这句话后,他注意到陈功眼眸中的生疏之色稍微淡去了些许。
人确实是会变的,有潜移默化的改变,也有突然的改变,没有人会将这些事情认为是穿越。
“你要问的就是这个?”
“不是。”
陈功摇了摇头。
“我想问的是,在平凉府时明明可以斩杀李过却是放他进入巩昌府。”
“在巩昌府的时候就可以擒杀李养纯,为什么却要放任他们进入汉中府。”
“这一路来……”
陈功眼神微黯,面色沉下。
他并没有将话全部说完,不过就算他不说完,陈望也能明白陈功的意思。
这一路来,因为他的放任,超过十数万的人流离失所,数以万计的人殒命。
这一切,他本来阻止的。
陈功再度上前了一步,垂首发问道。
“大哥的目的好像就是为了进入汉中府,我想问大哥你为什么想要到汉中府来,到底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
陈望眼神微动,想着旁侧看去,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胡知礼。
果不其然,他从胡知礼的眼神之中也一样看到了迷茫。
他所做的事情确实没有人弄清楚,就是一直跟在他身侧的两人都不明白。
陈望心中微松,曹文诏和洪承畴都看出了他的目的,但是却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曹文诏作为他的恩主,绝地不会害他。
他现在坐拥近五千的兵马,两胜流寇,战力也算强悍,洪承畴还需要依仗他,不会对他动手。
陈望心中百转千回,一条条的借口在他的脑海之中飞速的掠过,他曾经想过陈功会问出这个问题,但是就算如此,他的心中还是没有腹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雪花也是越落越大。
白雪逐渐的堆积了起来,覆盖在了脚面之上。
“我说……”
陈望站稳了身形,目视着陈功,郑重道。
“我要造反,你们信吗?”
陈功和胡知礼两人齐齐僵在了原地,他们也想过无数的解释,但是唯独这一种解释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半分。
“望哥……”“大哥……”
胡知礼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好像是被人堵住了喉咙。
陈功眼皮狂跳,面色骤变。
“大哥这个玩笑不好笑……”
“我没有开玩笑。”
陈望缓缓摇了摇头,他并没有什么顾忌。
一个是他的亲弟,一个是他的表弟,两人都是他的血亲,说出来,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天下纷乱,流寇纵横八省,北地边患难绝。”
“辽东了打了快二十年,剿匪剿了八年,情况一年比一年更坏。”
“天灾连绵,兵祸不休,朝廷撑不了几年了……”
陈望的目光掠过了陈生,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唐世平、赵怀安等人,沉声道。
“乱世风云起四方,有兵便是草头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