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两营似乎是倾巢而出,绝对超过了四千余人。
马军在前约有七百之数,在外作为屏障的游骑应当是再两百人上下,其余全是步兵。
步兵排列行军队列,明军行军一般是以局为单位。
李养纯看的分明,明军步兵军阵,共有三十二局,按照每局一百一十二人满编来算,共有三千五百八十四人。
明军虽然素来有吃空饷的毛病,军兵编制绝对不齐。
但领饷和上阵完全是两码事,水平再差的将校也知道人数不够,上阵必然会有破绽。
因此上阵之时必然会补齐兵员,一般来说领饷是一套编制,上阵又是另外一套编制。
而且人数如果是缺少太多,就是远观也能看到差别。
现在西山之下正开始列阵的明军,所有军阵的人数都相差不大,而且绝对是足额。
人数只会更多,绝不会少。
强劲的西北风犹如刮骨的利刃一般吹袭而过,旌旗被疾风卷动所发出的猎猎响动声在众人的耳畔回响。
李养纯身上罩着的蓝袍被吹的鼓起。
日上三杆,金乌当空,但是却没有任何的炎热的感觉。
李养纯紧了紧身上的衣袍,日光落在身上,并没有让他感觉到丝毫的暖意。
李养纯双目微眯,辗转多年,终于重返陕西。
秋日来的比记忆之中似乎要更早,气候比起往昔也似乎要更加的冰寒。
李养纯闭上了眼睛,回想了昔日的时光。
他还记得在少年之时,那时还是万历年间。
天气似乎并没有这么寒冷,秋日来的也没有这么的快速。
狂风在李养纯的耳畔呼啸,将李养纯的思绪从天边带了回来。
李养纯重新睁开了眼睛,他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是他知道天寒地冻意味着什么。
漫长的冬季,无疑会让更多人的丧生,也会让陕西遭受更多的灾难。
李养纯再度睁开眼睛,心中再度一沉。
因为就在他回忆的这短短时间之中,明军已经是展开了军阵,从原先的行军队列,演变成了作战队列。
这样的变阵速度,李养纯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也没有见过几次。
李养纯现在感觉自己或许是有些鲁莽,接下了前往巩昌府的这一命令。
不过现在并不是后悔的时候,李养纯到底是久经沙场,很快便稳定了心神。
在外的侦骑大部分已经返回了营垒之中,少部分仍然在明军大阵的游骑撑开的屏障外围游荡,找寻着机会。
就在这时,李养纯等待了许久的侦骑探报也终于到来。
“侦骑探报!”
一名背负着令旗,满身风尘的军兵匆匆登上了望台。
“敌军步队约有三千五百余人,着甲者甚众,骑兵约有千人,尽数披甲。”
“我部伤亡众多,大部已撤回营垒。”
侦骑高声念出了探报,望台之上的气氛为一沉。
上千的骑兵尽皆披甲,大部的步队着甲甚众。
这个消息出自于侦骑的探报,绝对没有多少的夸大其词。
步队着甲甚众,用这个词,也就是说就算是普通的军兵基本都有甲胄。
“敌军携带火炮十数门,阵前运送器械是一种新式战车。”
“战车并未装炮,前面像盾,极为扩阔,约有数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