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大街都是人,而他身边的人都是街溜子,他不过是被身边的人影响了,别人拉他一起干,他也就跟着赚点钱而已。
花觅面无表情的驱赶着街溜子继续往前走,
“不是故意的什么?放过你什么?踏错的人生,你以为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她相信很多人都是因为无知,不知问题的严重性,才会选择好吃懒做,走捷径这条路。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做了伤害别人的事情,就可以认错道歉了事?
有些错可以犯,有些错,犯了就是死。
瘦麻杆一般的街溜子,将花觅带到了方槐和方欣的帐篷前面,他在冷雨中,已经冻的全身僵白,哆嗦着,
“这里,这里就是方槐的帐篷,他,他的女儿......可能跟着猴哥,去粉哥那里了。”
“粉哥?!”
花觅扫了瘦麻杆一眼,她听到了个熟悉的名字,粉哥。
在上辈子的末世,粉哥是很多基地妓女口中最大的鸡头。
而粉哥的幕后老板就是陈虎。
所以这辈子,大鸡头粉哥,居然就在湘城?
花觅握紧了手里的菜刀,指着瘦麻杆一般的街溜子,
“在这里等我,你要是敢跑,直接砍死你。”
方槐的帐篷在距离城门口有些距离的帐篷群里。
地上泥泞不堪,雨水落下来,往一旁的沟渠缓缓滑动。
因为天气冷了,空地上也没有闲人出来溜达。
附近有几个大帐篷里,有人听到了一丝动静,但并没有人出来看。
花觅没理会冻的快要死了的街溜子,她用菜刀挑开方槐的帐篷门帘,一股臭味铺面而来。
花觅闻不到,她戴了呼吸器。
她看见帐篷里光线黑暗,方槐躺在湿漉漉的床榻上,大小便失禁,撑着皮包骨的胸膛,微微的起伏着。
他的身上都是伤,是上回猴哥打的,一直没有好。
因为他没有钱买药,也没有钱买吃的。
更加没有力气出去寻觅帮助。
“方欣......”
方槐躺在床上,冷气直往他的骨头缝里钻。
他浑浊的眼睛只看到有个人影进来,便以为是他的女儿回来了,
“给我点儿吃的。”
“方欣......”
“我好冷......”
这么冷的天气,方槐还穿着一件薄毛衣,能不冷吗?
看样子,方欣已经很久没有管过自己的父亲了。
花觅充满了冷漠的站在湿哒哒的帐篷里,垂目望着躺在床单上,已经进入了生命倒计时的方槐。
这里的生活条件太差了。
“是阿觅啊。”
方槐终于看清了一些,他抬起干枯的手,想要拉一拉花觅的手,却是够不着。
他急促的喘了几口,笑道:
“阿觅啊,舅舅......”
话没说完,方槐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干枯的手重重垂落下去。
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