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建德听得一愣,他觉得自己掩饰的很好,并未露出破绽。
黄明远看到窦建德露出愕然的表情,笑道:“窦将军此时在想自己是怎么露出破绽的,还是在想我故意给自己脸上贴金?”
窦建德有些尴尬,最后吐出来道:“小人着实不知道是如何被卫公看破的。”
黄明远乃说道:“是你这个人!”
看窦建德有些不解的样子,黄明远解释道:“河北群盗,说是义军,不过都是一些土匪、恶霸,济世安民没有他们,但祸乱百姓他们比谁都狠。但你窦建德不一样,起事以来,自奉节俭,宽容御众,抚驭士卒,招集贤良,虽然算不上秋毫无犯,但也算是军纪严明。这样的人物,能是一个背叛主公,投敌叛变之人?
且这高士达,听说待你不错,而且救你性命,委以重任,即使你二人出现矛盾,也不可能如此决然地投奔我军。”
窦建德听到黄明远对其如此高的评价,也是感激涕零,心中竟然有种知己的感觉。
此时窦建德对于黄明远,是完全心服口服了。
“卫公神算,常人难以及也,而窦建德却仍在卫公面前耍弄雕虫小技,着实汗颜。”
黄明远这才起身上前,将窦建德扶了起来。
“窦将军可知,为何我本可以将计就计,灭了你等,却让窦章与你相见,给了你一个机会。那是因为河北群盗,我没有一个可以看上眼的,唯有你窦建德一人,堪称人杰,可以委以重用。
其实我一直在等你,就怕你一步踏错,到时候使得我不得不错杀贤良。现在你能幡然醒悟,也算是知错能改,未酿成什么苦果。你说你这样的人,我怎么舍得杀”
此时窦建德听的也眼眶红了起来。
越是地位卑贱的人,对于上层的看重、恩德,感恩之心越重。
“窦建德乃一卑鄙之人,低贱如尘埃一般。可卫公却对建德如此看重,建德真是惭愧不已啊。今日建德若侥幸不死,必结草衔环,以报卫公的大恩大德。”
“我可不用你结草衔环,你只要能爱护百姓,便是对我最大的报答。”
黄明远拉着窦建德的手坐下,然后说道:“你也知道,这河北大地,受盗匪荼毒太重,再加上世家大族与这些盗匪相勾结,河北大地简直成了他们的乐园。我有心清理这些杂草污秽,但苦于无人可用。
建德常在河北,又领兵多时,我有心委任建德一郡之地,建德可否愿承担重任。”
窦建德听了一惊,一郡之地,高士达起事这么多年,也未占据一郡之地。黄明远如此对待他,可谓是恩重如山了。
窦建德起身跪地,朝着黄明远拜道:“建德敢不以死效命!”
黄明远扶着窦建德起身,高声说道:“今日南下,本公不喜得渤海诸郡县,唯喜得建德一人,得建德者,使本公如孝公见商鞅,信陵君访侯嬴一般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