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瑾很清楚,若是他直言反对,必不能幸存。此乃杀头的大祸,不是盟友便是敌人。
不过张瑾也不想参与到众人的叛乱中,他谨慎了一辈子,事事小心,实在不愿到老了再用身家性命去赌更进一步。
于是张瑾似乎有些手滑,袖子中的令符滑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皇甫偲眼疾手快,不等张瑾捡起来,便立刻上前捡起来拿在手中。张瑾要了两次,皇甫偲不给,张瑾便不再多说。
眼看众人盯着自己,张瑾坐在榻上,一动不动,却是说道:“我是大隋天子之臣,不会附逆的。”便不再发一言。
李安远等人大怒,便要上前威胁张瑾。
皇甫偲摆摆手,止住了众人。从刚才意外得到张瑾手中的令牌,皇甫偲便明白了张瑾的用意。这个老小子既怕死,又害怕他们失败了,他也受到牵连,便孤意装作不从,却将令箭交给他们,好两边都不得罪。若不是他故意将令箭掉出,皇甫偲等人又怎么知道张瑾令箭在手。
皇甫偲看透了张瑾的用意和心思,知道对方不会成为自己一方的阻碍,因此没有再进一步胁迫对方,都是关陇的人,他也不想和对方撕破脸。
当然若是张瑾能加入他们的行列,到时候便可让人名正言顺地打开城门。但看样子张瑾不会答应。
不过这也不是多大的问题。
因为护驾诸军构成复杂,原本相互之间各不统属。此时诸军守卫雁门,算是一场临时战役,虽然来护儿将军队一分为五,分别负责四门防御和中军救应,但各部将领和军队很多都不认识。
临时指挥,自然没法刻制印信或者是虎符。为了方便统帅,杨广便下令诸将凭借他赐予的令符调动军队,各军是认符不认人。
这正好给了皇甫偲机会。
既然获得了张瑾的令符,便能借此掌握西门的军队。
因此皇甫偲便说道:“今日之事还请张将军恕罪,烦请张将军暂时留在这个帐中,我等事情办完了,便将将军放出来,还请将军不要乱动,以免发生误会。事成之后,皇甫偲亲自前来与将军道歉。”
张瑾用鼻子发出一个“哼”声。
于是皇甫偲让人将张瑾看管起来,又和众人商议起事。
皇甫偲决定以他和贺若祥、贺若协、李安远等人带领众人集合的私兵,接管北门,然后放突厥人入城;至于乞伏周等人,负责在城中制造混乱,防止杨广趁机而逃。
贺若祥时为奉车都尉,便私自调动了一批铠甲和弓弩,交给众人。
此时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