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父亲要走而他不能跟随,黄维扬心中着实有些失望。
“那阿娘呢?”
“你阿娘、弟弟他们,一大家子都留在邹山,往后我不在,你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了。”
“嗯!”
黄维扬用力地点点头。
黄明远又说道:“用不了多久,辽东的消息就都会传回来,到时候很多事情就明朗化了。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很多人对于这次远征其实并不了解,我离开之后,你就试着写一写此战为何会失败的策论。等你完全弄懂了这里面的道理,你也就明白了天下之事了。”
“是!”
黄维扬知道这是父亲留下的考教,而父亲很少这么郑重其事地考教自己。自己这些年到底有没有真本事,或许就在这篇策论之中。
父子二人一路赶到府上正房,等待宣旨的内侍早就等急了。
“哎呦,卫公,您可来了!”
宫中的内侍当然知道黄明远的地位,因此没人敢对黄明远无礼。不过这些内侍也知道如何亲近贵人,因此这副焦急的样子反而显得很亲切。
杨广的旨意很简单,就是让黄明远去见驾,不过给黄明远的私人信件却写得洋洋洒洒,将辽东兵败的局势一一说了清楚。
不出黄明远所料,这次征讨高丽果然大败,杨广急召黄明远去见驾,就是想让黄明远给他擦屁股。
这屁股还非自己擦不可。
黄明远向宣旨内侍告了一日假,处理家事,明日再跟他一同上路。
宣旨的内侍当然不会拒绝,虽然天子催促地急,可是因为这种事得罪了黄明远,可不是傻子。
黄明远先是去见了妻子裴淑宁,告诉了妻子此事。
黄维扬虽然老成,但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家中诸事,还是要妻子来执掌。
裴淑宁虽然也不愿丈夫离开,可她也知道,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已经是老天的恩赐。丈夫是做大事的人,没得被家事羁绊了脚步。
黄明远又让人去召三个叔叔相见。
三征高句丽拉开了天下大乱的序幕,而征高句丽的失败则彻底把大隋推向了深渊。历史上大河两岸都是乱地,整个河北、河北如被篦子梳理一般清洗了无数遍。邹山地处大河之南,也是难以独善其身。
黄明远这几个月做的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梳理邹山周围的势力,黄明远在任城、滕县、高平、滋阳等地有十多处庄园,老兵、佃户无数,拉出来就是一支强兵。
黄明远又写信给裴矩,使其将自己的心腹黄青调任鲁郡都尉,留在鲁郡,护卫家族。虽然是贬官,但这个位置,对于家族来说却极为重用。
黄玠、黄蒙三人对于天子征讨高句丽的失败很吃惊,但更吃惊地是黄明远对于局势的恶化看法。
三人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黄明远说得天下要乱了。
不过三人也是历经风雨,久经沉浮,知道这个侄子不会无的放矢,因此也开始抓紧做准备。黄玠是宿将,黄蒙也是经历过沙场的人,再加上黄青,虽然进取不足,但自保还是有余的。
十一月十五日,黄明远带着数百亲卫,在风雪之中,往北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