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虎牢关,进入荥阳,便是受灾最严重的地方了。黄河从这里决口数处,又沿着通济渠一路南下,荥阳、东郡、梁郡等地几成鬼国。
“安乐(宇文恺字),自荥阳以下,还有多少处溃口没有堵住。”
宇文恺赶忙说道:“回卫公,从荥阳郡一直到济北郡,还有七八处缺口没有堵上,而最大的溃口便是荥泽渡口。”
“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的溃口?”
宇文恺赶紧说道:“卫公,现在大雨不停,河水暴涨,仅靠人力,根本难以堵塞溃口。”
黄明远没在多问,而是说道“去荥泽渡口看看。”
“卫公,荥泽渡口太过危险了。”
“别人能去我不能去?”
黄明远不顾众人的劝阻,打马往荥泽渡口而去。
宇文恺擦了擦脸色的雨水和汗水,也只得跟上,自己这个工部尚书做的,实在太难了。
自洪水溃堤之后,黄明远就把他当成包身工压榨,一刻不得闲。宇文恺跟着黄明远东跑西颠,为了堵塞溃口费劲了心思。
这一路走来,黄明远已经杀了十三个渎职的官吏,宇文恺也是战战兢兢,唯恐触怒黄明远,天知道哪天黄明远一生气便将他杀了。
宇文恺不由得抱屈,还是做将作大匠好,自己是擅长工事,但也不会治水啊。
到了荥泽渡口,黄明远果然看到滚滚的黄河水从此处往南漫灌。溃口已经有数十丈宽了,但看这流势,再让它继续冲下去,百丈的口子也是可能的。
“为什么没有在此堵塞溃口?”
荥泽令戴胄赶紧上前说道:“相国明鉴,荥泽实在无法组织这么多的人力物力来封堵溃口,只得先以救人为上。”
“那工部呢?”
宇文恺立刻不说话了,这么大的水势,让他也没办法。
黄明远怒吼道:“没办法便不去做了吗?若是当官这么容易,还要你们干什么?”
众人皆是低头不语。
黄明远大声说道:“各处溃口,务必完成封堵,否则你宇文恺给我提头来见。”
宇文恺吓得一哆嗦,赶紧称“诺”。
人力不足,黄明远于是下令调驻扎在洛阳的左、右武卫军共三万人前来黄河两岸救灾。并命各地郡县官员招募流民,以工代赈,勿使其化为匪。
又命宇文恺征调洛水内所有大船,在渡口沉船封堵。
至于各级官员,则分段护堤,人在堤在,堤绝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