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黄明远这个态度,杨广很是满意。不管黄明远说得是真是假,至少他没有像之前那群人那样,沽名钓誉,进谏求名。
对于黄明远,杨广还是能抱最大的善意的。
杨广脸色变得好看了不少,因此说道:“既然你今日来了,也提到了此事,你觉得高颎该不该杀?”
黄明远忙说道:“圣人以为该杀,那自是该杀。明远长在军中,素来讲究令行禁止,对于军令,下面的将领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滑头!”
杨广指着黄明远笑道。
“说你的意见!”
黄明远说道:“杀与不杀全在天子一念之间。杀有杀的好处,也有坏处,利弊不同。”
“有何好处,又有什么坏处?”
黄明远说道:“若是杀了高颎,以后自是可以以儆效尤,朝堂之上再无人敢诽谤朝政。但高颎其人,素来迂腐,若说其真的包藏祸心,怕是也未必。其诽谤朝政之事,不过是失去相位之后的不甘,经过别人几经撩拨,这才胡言乱语。”
杨广说道:“你是说高颎是因为没当上宰相才诽谤朝政的?”
黄明远笑道:“要不然能为何事?难道他还想造反不成?臣想高颎怕是想以此引起圣人的注意,最好圣人对其所言心悦诚服,然后重新拜相,他就更满意了。”
“他想得美!”
黄明远也附和道:“高相国实在是老糊涂了,想当宰相用得着这么麻烦,直接跟圣人说便是,何苦弄得双方这么难看。”
杨广点点头,仿佛同意黄明远的话。
“这些进谏之人,总是喜欢沽名钓誉,高颎这么大年龄了,也不例外啊。”
黄明远说道:“高颎一辈子,到现在所能仰仗的,也就是辅佐先帝,开创盛世的声名,为了复起,他能不从中想办法。”
杨广也是深以为然。
“朕也就是被高颎的言论给气到了,事事以先帝如何如何,不再其位,却一再妖言惑众,实在令朕生气。”
黄明远笑道:“圣人息怒,这高颎一再提起先帝之事,不就是想让天子记得他的功劳吗?他老了,想做宰相也就这点办法。”
“罢了!罢了!”
杨广指着黄明远笑骂道:“今日之事,朕也看出来了,你还是在拐着弯替高颎求情。正如你所说的,高颎老糊涂了,朕也不是非得杀了高颎才行。既然如此,就让高颎离开京城吧,不要让他再烦朕了。”
黄明远笑道:“圣人隆恩,想来普天之下,都会为圣人开阔的胸怀而赞叹的。”
杨广笑道:“朕不要别人赞叹,只要高颎不再肆意折腾,让天下人以为朕薄待老臣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