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屠中到金河,整个丰州差不多也有三四万胡人之多,这也是黄明远强烈要求移民的原因。仅靠那些驻军,别说同化胡人,不被胡人同化就好了。
这些胡人中的一部分很早就定居在丰州了,他们受汉化良好。黄明远的这道政策虽然不讲理,但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到他们的生活。
这也是黄明远敢动手的原因。有斛律部和一些早就被汉化的胡人做表率,大部分的胡人都会选择屈服的,根本不会真正的影响到丰州的稳定。
只要活着,屈服是本能的。
况且大隋本就是庞然大物,无论是文化还是生存环境都令整个草原部民仰视。很多胡人其实本就仰慕汉文化,希望成为华夏圈层的一员,所以最后并没有出现大规模的动乱。
杀掉了各部的上层势力,下边的普通牧民还是很希望成为一个大隋人的。
在钢刀与人头的威慑下,在一片骂骂嚷嚷或者是开心欢呼之中,这群原本代表着杀戮和破坏的胡人竟然就这么屈服了。
至于移风易俗,汉、胡之民从样貌上看本就区别不大。汉人在丰州势力加强后,原本就有很多胡人为了不受歧视而改穿汉服。
对于如何更好的管理这些胡人部落,黄明远用总管府的文官、亲信做骨干,用胡骑的刀剑做向导,组成工作组,进组各部,以胡制胡。
毕竟黄明远手中还有一支胡骑,这些人都是汉化政策的拥护者。
很快大隋的工作组进入各部之中。
先是一头头牲畜、一块块牧场,被丰州官府登记造册,画名竹籍。
然后就是部落的牧民,以每户为单位,所有人的姓名、年龄、身高、相貌,皆被录入一张简牍之中,并分发代表身份的竹符。
随后,分配工作就有条不紊的进行。
七、八月份,本就是牧草最为繁盛的时节,塞下的草原,更是到处都是牛羊。牧民还是那群牧民,但居住在丰州的牧民的生活,却跟往昔已经有些不同了。
最初,对于移风易俗、编户齐民制度,很多牧民都是无比茫然的,不用再去供奉部落大人了,他们甚至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其各种滋味,不一而足。
大时代的滚滚车流从他们的身上碾压过去,而他们只是一群被动的接受者。
这群底层的劳苦大众,在战战兢兢中开始了他们成为汉民的生活。但很快他们发现,这样的生活其实很好。原本他们头上盘剥的一群部落大人都离开了部落,再也没有人能够随意的欺辱他们的妻女,夺去他们的生命;再也没有人抢走他们最后一块奶酪,牵走他们最后一头牛羊。他们不仅有了属于自己房屋,还有汉人政府给他们划分的牧场、牛羊。
而试图阻挡这一切的人,都被隋人砍去了脑袋,斗大的头颅一个个被吊在了部落的大门上。
这些卑贱之人睁着眼睛惊恐的发现,那些人好像都是曾经的部落大人。
·················································································
巴彦生活在金河以北的云、丰交界处,其部落夫干部只是一个拥有八九百人的小部落,常年在丰州和云州之间游荡,逐水草而居。不过夫干部太弱小了,常常吃不饱、穿不暖,那些大人物一个动作,就能够灭亡他们。
夫干部本来是最早接受编户齐民之策的部落,只是后来族长不知道怎么突然发疯了,竟然选择谋逆,然后就被隋人给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