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仲方还不习惯黄明远说得这么直白,不过细细一品,有些一愣又有些窃喜。黄明远没有拒绝他的提议,只是他需要从双方的合作中得到利益。
君子言于义而耻于利,不过黄明远可从不是君子。
崔仲方有了主意,既然黄明远有述求,那就不怕不能用金钱砸晕你。
崔仲方说道:“明远此言差矣,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若是朋友多了,遇到大风大浪才能顺利渡过。明远这几年声势的确不小,但那结怨的李家、于家也不是小门小户,明远还是要多多在意啊。”
崔仲方赤裸裸地引诱黄明远,他们能够给予黄明远庇佑,但黄明远也不是善与之辈,光靠嘴上好听的话,黄明远绝不会轻易允诺的。
“外叔祖所言极是,只是好话易说,好事难办,明远也不想为了一个区区的名声去上一艘不知深浅的船。而且明远肩膀小,身子弱,承担不了什么大事。若是有人要拉着明远一同在船上死扛,明远却是扛不住的。”
崔仲方暗骂一声小滑头,想要关东世家给他实在的好处,又不愿跟关东世家绑死,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明远言重了,这世上不过是我无害人之心,人有害我之意,我等苟延残喘,不过只是要自保而已,哪还敢奢谈进取,更怎么会死扛呢?”
黄明远看了崔仲方一眼,说道:“外叔祖如此说来倒是让明远放心了。现在朝堂上奸臣极多,窃据高位,意图不轨,正是需要我等贤良、正直之辈为国锄奸。外叔祖看得上明远,明远自当效力,义不容辞。明远一介武夫,别无所长,能做者唯一身之武勇。不过丰州穷困,明远时运多舛,也是朝不保夕,勉强度日,一旦有什么难处,还要外叔祖搭把手才是啊。”
“明远大贤,天下良士自是义不容辞。”
双方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当然,结盟可以,但要是把自己当傻子那黄明远可不答应。
黄明远又说道:“叔外祖,明远年幼,也不太懂朝堂之事,往日在军中惯了,只是习得一个信字。朋友来了有美酒,敌人来了有刀枪。谁要是背后对不起我,我自是哪怕追他三天三夜不睡觉也得弄死他。”
崔仲方当然明白这小王八蛋的威胁,只是现在用得着他,不得不受其威胁。
崔仲方尴尬地笑了笑:“明远说笑了,明远说笑了。这哪有敌人,都是朋友,都是朋友啊。”
崔民寿等人听着黄明远与其父的对话云里雾绕的,不知底细。但崔民干好似明白了什么,轻轻点了点头。
黄明远又坐了一会便要离开,初次见面,没必要太上赶着。
崔仲方一个劲嫌黄明远不在家用饭,黄明远只得道声歉意。
这次崔仲方亲自将黄明远送到二门外,拉着他的手说道:“明远,过些时日,我为你引荐一下关东贤良,明远到时可别误了时间啊。”
“外叔祖放心,只要贤良多多,明远自是钦慕之心不改,到时必准时而来。”
祖孙二人一片相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