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风这个人虽然是个骁将,但行事过于稳健,机变不足,算是个不错的副手,但若是要独当一面还稍显欠缺。但元颍不一样,他用兵素来出奇制胜,什么险诡的办法都敢用,龙风是个让人信赖的猎犬,而元颍倒是一个狡猾的狐狸。
看元颍回了话,黄明远冷笑道:“你们是左卫率军吗?真正的左卫率军是天子之军,是忠于天子的,可现在他们已经死光了,剩下的你们就是一群叛匪。元颍,今日不论你们能否得胜,你们阴谋作乱、背主叛君的叛匪身份永远都洗脱不掉。”
元颍听得一阵愠怒,又止不住狠狠压住自己的火气。黄明远果然是擅长攻敌要害,一句话就打到叛军的软肋上,让众人心中士气下降;同时也让自己差点怒起来,失去平常心。
元颍强压着怒气对黄明远说道:“黄将军说笑了,我等是来护驾,怎么成了叛匪,你让开好了,让圣人来分说一下我等是不是叛匪。”
元颍知道这个时候杨坚绝不会轻易说话,否则容易引起穷途末路的东宫军鱼死网破。他很清楚越是在这关键时刻圣人越会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黄将军,你今日若是让开道路,也是护驾的功臣,我自会禀报太子殿下,筹其功劳,将军的高官厚禄,也将取之不尽啊。”
元颍这个时候还心存侥幸,若是说动了黄明远,便可直接拿下老皇帝。说到底,元颍再是智计百出,也是投鼠忌器。黄明远手中的筹码对他们来说是太重要了,晋王未必需要一个活着的天子,但东宫若是没有把天子抓到手中,怕是要直接覆灭。今日天子若是死了,包括太子本人和在场的所有人,绝不可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
黄明远冷笑两声,说道:“元将军,不若你立刻反正,我也向你保证,圣人绝对会对你既往不咎。元将军的高官厚禄,也将取之不尽啊。”
元颍没想到黄明远竟然反过来劝降自己,良久才笑出声来。
“人都说黄将军是运筹策帷帐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虽然年轻,但是胆力绝众,才略过人,是个枭雄之辈。往日我还以为不过是人们讹传,并不相信黄将军这么年轻便会如此厉害,现在却是服了啊。不过黄将军怕是还没有弄清楚现在的状况啊,今日是你在我的重重包围之中,已经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将军难道不知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道理吗?”
反正在打嘴炮,黄明远更是不怯人,而且能拖延一点时间就是一点时间。
“元将军,我可没弄错情况,错的是你。你听听北面的喊杀声,那应该是北苑的禁军已经进入皇宫在平叛的吧。我记得右卫将军独孤楷是圣后的亲人,你觉得禁军此来是支持太子还是为了平叛?再看看南边,我猜之前将军安排一个部下来打大兴殿却是自己去广阳门,料想广阳门应该也是平叛大军吧。今日你们南北受阻,已经被平叛大军给团团包围,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元将军却还在这里跟我谈什么‘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元将军自己不觉得可笑吗?天子仁义,给了将军一个弃暗投明的机会,而将军若是再冥顽不灵,一旦天军到来,刀斧之下,尔等俱将化为齑粉,到时再后悔可就完了。将军看看手底下这群兄弟,可是不要自误啊。”
元颍听得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紫,他是被黄明远的话说中了心中的痛处了。的确,现在他们真的是走投无路了,要不然也不会有这场决死反击。
黄明远看着元颍脸上的变化,知道这场心理战元颍落了下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