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卿何至于此?”
听到杨坚问询,黄明远此时立刻脸色一变,接着就演起了属于自己的独角戏。
此时的黄明远一身血衣,颜色鲜艳的发黑,甚是突兀。而且他的身上腥气逼人,混着汗味,更是令人作呕。杨坚怕失了君王仪态,不好遮挡臭味,但也跟其他人一样,心底是直犯嘀咕。
黄明远满脸的悲伤,又跪在地上,话未说出已经带着三分的凄惨样子。
“求圣人做主啊。末将今日从泾阳返回长安,途经渭河渡口,遇到了于家原太尉上柱国任国公之子于让。于让不仅当着众人的面抢船,还当着众人,暴起行凶。末将不防,被他刺伤后背,差点正中心脏死亡。末将无能,身为朝廷大将,却无奈受辱,更无力讨回公道,失了朝廷脸面,只得恳求圣人替末将讨回公道······”
黄明远话还没说完,这边杨坚笑了。
“黄卿,今夜你大闹广阳门,扰乱宫中秩序,惊动半个长安城,其目的不过是告几个纨绔子弟与你行凶。你不觉得这是一个笑话吗?”
说着,杨坚眼中已经有了几分的狰狞之色,要是黄明远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怕是要重重地处置黄明远了。
黄明远听到杨坚的斥责,却是面不改色。
“圣人请听末将一言。于让不过于家一个浪荡子弟,便敢公然对朝廷正二品的大将行凶,若无人指使,他焉敢如此?于家虽然数代将门,但终究是陛下的臣子,可是于让一个纨绔子弟,便可带着几十个全副武装,手持与备身府兵器无异的家兵,这又是何道理?难道之前朝廷危难之时向各家征集家奴、私兵的时候,没有向于家征集过吗?”
听了黄明远的话,事不涉及太子,杨坚反而是舒了一口气。幸好此事跟太子无关,他还没想好这么安排杨广父子呢,废太子的事还得再缓一缓,不能轻易发动。
不过黄明远的一席话也说得杨坚是哑口无言,无法反驳。杨坚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没想到于家人竟然是如此的嚣张跋扈,难道他们不知道黄明远是刚得胜回朝的大将吗?正是朝廷要重点宣传的年轻一代将领典范。这个时候如此肆无忌惮对待黄明远,是要打黄明远的脸吗,还是在打朝廷的脸?
而且于家一个浪荡子身边竟然还有数十全副武装的私兵,看来上一次跟他们借兵众人还都藏着私呢,根本没有将他们的实力完全抽光啊。
这个时候,杨坚还没考虑到黄明远的真正目的,他想的更多是是此次暴露出的各大家族私兵的问题,是如何才能进一步打击各家族的私兵。至于于让,不过是一个家族纨绔,虽然行事浪荡了些,但处罚一下,再给黄明远一点补偿,也便足够息事宁人了。
芝麻绿豆大的事情,也需要如此大张旗鼓的来烦忧朕吗?
杨坚看着黄明远显得稚嫩的脸,看来这个黄明远还是太年轻了,还得再继续磨练一番。
黄明远知道杨坚不会处置自己,只要在他心中吃亏的是自己,那下一步便好行动了。
“黄卿,你的委屈朕已知晓,等到明日,朕必为你寻回公道。”杨坚不耐烦的就要打发黄明远离开。
黄明远心中冷笑,自己是要寻回公道吗?可不只是这么简单,这次自己是要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