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呜呜······呜呜······”地哭道。
“我已经没有家了,我只有哥哥一个人,现在他也不要我了,我成了孤儿。”
黄明辽一手僵硬地揽住同罗朵儿的肩,任凭她哭泣的泪水湿透了自己的衣衫。十六年的时间里,他从来不知道该怎么哄哭泣的小娘子,但这一次,朵儿的泪水让他感觉到了心痛。
“我知道,我都知道。”
同罗朵儿在他怀里,哭泣良久,才起身来,这时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一个陌生人的怀里哭泣了,直是一片害羞,感到好丢人,又不敢出来了。
二人就这样一句话不说,倚在一起良久。直到小五子再次过来将二人叫起,喊二人去吃饭。
二人被小五子的突然过来弄得一片大羞。
“四郎君,我真不是有意的,不过老崔催促了好几次吃饭了,要不你们不吃,继续啊。”说着做了一个鬼脸,笑嘻嘻地跑了。只留下在原地脸羞得通红的二人。
众人吃罢饭,黄明辽安排好众人值夜,便和同罗朵儿在旋鸿池畔一块礁石旁坐下。此时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皎皎星斗围着皓皓朗月布满周天,如水夜色,浩瀚银河,有如天人合一,让二人一片神往。
“你家在哪啊?怎么又来这里了?你们那什么样子?他们都是你的族人吗?你们要去哪里······”
这时的同罗朵儿又暴露出自己天真烂漫的禀性,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不停地问东问西,直问的黄明辽是一头黑线,哑口无言。
难道告诉她自己是隋军的探子吗?虽然她只是个小女子,总归不是很合适,大兄知道了会生气的。
黄明辽几经忖度,才既没有暴露自己又说了一套比较含混的说辞。他告诉同罗朵儿自己叫阿辽,是东方一个部落将军的儿子,替族长去西方寻找一些珍贵的药材,经过这个地方时遇到了马匪,才来旋鸿池临时避难的。
黄明辽的这套不经推敲的说辞,估计要是碰到那些真正有心计的人,分分钟就被拆穿。不过同罗朵儿过于单纯,根本没有发现黄明辽话语中的漏洞,还拍着胸脯说自己对这个地方很熟悉,自己的兄长是这里最大部落的族长,或许可以帮到他。
黄明辽虽然很羞涩,但却不缺少警觉。
立刻问同罗朵儿的兄长是谁?
同罗朵儿说道:“我们本来是铁勒人,住在不儿罕山(汉人称狼居胥山,即今天的肯特山),那里遍布奇岩怪石,遍野绿草如茵。只是后来都蓝大可汗点兵南下,我偷偷地藏进了阿耶的亲军里,才偷偷地跟着来到漠南。”
同罗朵儿仿佛想起了当时的情形,低低地想着。
“本来南下是很顺利的,可是后来大军到了一个叫大同的地方,可汗怎么也打不下那座城市,死了好多的人。兄长不顾阿耶的阻拦,趁机给可汗献计,却没想到让大军损失惨重,后来阿耶就放弃了兄长。再到后来,可汗就败了,隋人突袭了可汗大营,军营里大乱,到处都在杀人,阿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当时是兄长把我放到马上,带着我和一些部落族人杀了出来,一路向东,才来到了乞伏泊。”
同罗朵儿忍不住让泪水沾满双眼,那些事情,她这辈子都不会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