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良麾下,尽是忠于李家的人,你以为仅仅拿下一个李幼良,便能成功,也太幼稚了。”
长孙安业却是有些不服。
“长安城中,不满李渊的本就不是少数。为了保命,更不知道会做什么。只要我们登高一呼,竖起旗帜,必然会引得群起而响应。到时候李家势力再强,还能和整个关中各家对抗。”
长孙敞气的不由得摇摇头,这个侄子,屈活了三十多年,三兄的智慧与心计,他是一点没继承。
“你以为你能代表长安各家。我跟你说,真要是到了登高一呼的时候,你所谓的那些不满李渊的人,能有十分之一跟随你就不错了。
更何况你准备依靠这些人,本身就是个笑话。
这些人都是些墙头草,精于算计,绝不会陪你冒这个险。就是真附和了你,给你壮壮声势,或许还行,但真要指望他们,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谁敢说不会有人拿长孙家去李渊那里换富贵。
你所说的什么十拿九稳的办法,其实是拿整个长孙家去赌。”
长孙安业楞在一旁,说不出话来。
这时长孙敞站起来对长孙安业说道:“听说黄明辽在长安城下待了不过两三日便离开长安东去,应该是去迎击从潼关方向来的援军。”
“可李建成不是被包围在永丰仓城了吗?”
“万事没有绝对。”
长孙敞说道:“你光想着黄明辽兵临城下,可若是黄明辽兵败,你们若在长安城起兵,就成了众矢之的,长孙家还能有好下场。”
说完,长孙敞也不说话,独留下长孙安业一个人在堂上,满是呆滞的目光。
长孙敞说得很对,但之后的事情,却一件又一件,令人应接不暇。
先是新丰传来消息,折威军兵败零口。
接着渭北又传来消息,李渊兵败洛水,李神通兵败华原,残存的几万人马都被挡在渭水,动弹不得,只剩下灭亡一条道。
又有消息,窦抗从豳州城撤退,逃往扶风,已经是事实意义上的背叛李唐。
一个又一个坏消息,如重磅炸弹一般,炸的整个长安城的百姓都头皮发麻,精神恍惚。
这东南西北,尽是噩耗,所有人都明白,长安已经是一座孤城了。
八月四日晚,长孙敞终于坐不住了,他决定去见李幼良。侄子或许很莽撞,但有一件事说得很对,没有功劳,凭什么在卫公那里有立身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