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飞溅,喷洒在天空之中。
那人头从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曲线,落到地上,滚了几滚,终于不动了。
这行刑场面,有些要被削首的早就吓懵了,不少人哭着喊着求饶,还有人竟然屎尿齐流,瘫软成泥。
但这都不是足以活命。
从第一个开始,一个一个,齐刷刷的,尽被砍掉脑袋。
场地之上,五十多个满地乱滚的脑袋,再加上五十多俱无头的尸体,让人是不寒而栗。
老百姓是乘兴而来,尽兴而去,场面固然有些让人恐惧,但终究还是一场精彩的乐事。
唯有在场的世家大族之人,看着满地的人头,物伤其类,心底挺不是滋味。
不过大多数人也只能暗骂一声黄明远欺人太甚,终究是不敢反抗的。其实世家大族在面对打压时,很多时候很软弱。连武则天都能把他们压的死死的,更何况是更威名赫赫的黄明远。
只要你不那么急,用小刀子割,绝对管用。
至于杨广,真的是例外。
今日来观刑的,还有李少通和崔君绰二人。
二人都是老头子了,还要见这种场面,真是罪过。其实崔君绰无论年龄和曾经的地位,都比崔叔重要高。但崔君绰因为党附杨勇,被废为庶人,再加上清河崔氏在河北动乱中损失惨重,这才让崔叔重越了过去。
可惜没有黄明远这样的外孙啊。
“李公,黄明远真要将咱们给赶尽杀绝不成。”
崔君绰的声音之中,都带着一丝的悲凉。实在是若黄明远真这么做,他们根本没有能力反抗。
李子通摇摇头。
“文宽兄,时至今日,黄明远到底要做什么,我也猜不透啊。”
听到这,崔君绰狠狠地说道:“可恨他崔叔重此贼,竟然与黄明远狼狈为奸,沆瀣一气,若非他临阵倒戈,让我等进退两难,怎么会有今日的局面。”
崔君绰不敢骂黄明远,只得将责任推到崔叔重身上。
“文宽兄,我看崔叔重之举,未必是真心帮着黄明远,恐怕也是被逼无奈,不得不行啊。”
崔君绰却仍是愤愤不平。
“他无奈什么?他一生病,黄明远可是第一时间派人去探望。”
“文宽兄,别忘了,博陵崔氏也是关东世家的一员,今日局面,难受的可不仅仅是我们,还有博陵崔氏。”
说到这,李子通又摇摇头。
“时至今日,我们所有人都无法再制衡黄明远。这天下,迟早是黄明远的。他不是杨广那种好大喜功之人,这位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无论是手段还是心性,可是没人当得住。”
“难道就任凭他将咱们一一诛灭?家族百年基业,难道要毁在他手中不成?”
“黄明远再厉害,能活几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他总会死。”
李子通老朽浑浊的眼中,突然冒出亮光。
“这天下没有不灭的王朝,只有不变的世家,黄明远也挡不住天下之势。他不需要我们,他儿子难道不需要,他孙子难道不需要。我等先蛰伏待机,总有一日,会有翻身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