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整个朝野的重臣之中,与婺州关系最大的,应该是卫公吧。开皇十八年,卫公在婺州平定汪文进之乱,之后转任丰州车骑将军,开始扬名天下。这好巧不巧的是,向但子也是从开皇十八年起,卫公平定汪文进之乱后步入仕途的,第一个官职便是江都县丞。”
黄维扬放下杯子。
“殿下到底想说什么?”
杨佶轻笑道:“其实本来我是不知道的,可裴蕴有一次亲口告诉我,卫公让他关照向但子。”
这时杨佶忽然伸头向黄维扬说道:“我不傻,我不相信卫公把一个人放在江都经营了整整十八年,这个人转头就会背叛卫公。”
黄维扬看着脸色忽然变得有些狰狞的杨佶,也不说话。
气氛一时有些凝固。
过来一会,黄维扬才说道:“原来如此。殿下是从向但子这里,怀疑这次事变,跟家父有关。”
杨佶讥笑道:“不是吗?”
黄维扬正色道:“家父曾言殿下学先太子,‘得其形而不得其神’,果然如此。殿下真的以为,家父想对天子动手,会折腾这么麻烦?”
杨佶却是不以为然。
“卫公想做什么,我又如何知道?”
黄维扬这时两眼看着杨佶,有些肃然地说道:“不错,向但子是父亲的人,还是我安排他投靠宇文化及的,目的便是打探宇文化及的动向。
不过这次兵变,真的与我黄氏一门无关,否则当日,维烈也不会差点身殒。殿下应该了解我,若是由我谋划此事,殿下绝无逃出来的可能。
虽然黄氏势力足够大,但也确实不可能影响到关陇之辈,更不可能号令的了宇文化及之徒。否则,我家直接当皇帝就是了,我也不会辛辛苦苦地留在江都了。”
“你以为我会信。”
“信不信由殿下。”黄维烈挺正身子,“维扬问心无愧。”
杨佶本来已经坚定此事是黄维扬主使的,但此时此刻,他忽然有些动摇。他了解黄维扬,黄维扬不是一个敢做而不敢说的人。
可若不是黄维扬,真是宇文化及兄弟。
杨佶无论如何都不愿承认,祖父是被宇文化及兄弟这两个废物给掀翻的,那真是奇耻大辱啊。
黄维扬已经不想再和杨佶聊下去了,便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黄维扬突然转身说道:“我的人打听到,司马德戡在事变前,和李渊的人来往密切。”
说完便要推门离开。
杨佶脑中有些混乱,脱口而道:“你准备怎么处置我?”
黄维扬头也没回地说道:“江都政变之前,殿下为我主,我自问尽心尽力。可江都
一变,天下的形势也随之发生变化,很多事情以及非人力所能改变。
事到如今,非旁人之过,乃先帝要亡隋,我亦没有办法。
现在的我,也没有权利处置殿下。明日晚上,便有人会送殿下前往河北,到时候万事听凭天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