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三个结果,哪一个是郎君愿意看到的。”
黄维扬一时有些语塞,稍一顿,这才说道:“难道不能我军杀破其围,赶到公主府,然后突围而出?”
凌敬乃说道:“郎君无心平贼,可宇文化及知否,司马德戡知否?郎君命军队大举赶往西城,到时候宇文智及等人必然以为平叛大军赶到。到时候为了得胜,他必会集中所有兵力与我等决战。
我等五千人马对叛军数万人,本就胜算不大。但即使能力挽狂澜,侥幸得胜,到时候叛军必然完全崩溃,那些摇摆不定的势力也会以为我们平乱成功,加入天子这一方,这次乱事,便会彻底被平定,而天子也会安然无恙。
敢问郎君,这个时候,我们还用突围吗?”
黄维扬一愣,有些说不出话来。
黄维扬当然知道不能留下天子,天子不亡,黄家如何走通前路。今日所有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天子的性命。他虽然对杨广感情极深,但家族面前,他分得清轻重。
可弟弟不一样。
他从小就和黄维烈一起在天子身边为质,兄弟二人,可谓是相依为命。再是大局为重,他也不可能丢下自己的亲弟弟不管不顾。
这时一直在堂中不说话的裴矩走了过来。
裴矩知道自己这个外孙重情义,单单一个凌敬是根本不可能劝动他的。
从感情上来说,裴矩当然不愿舍弃黄维烈,毕竟有能力的外孙,谁都不会嫌多。可裴矩是个理智的人,他很清楚凌敬的做法是最正确的。
不仅不能救援,还得必须走,迟则晚矣。
现在已经四更天,再过一两个时辰,天就大亮了,到时候一切都暴露在太阳之下。他们能当着天下人的面,毫不抵抗地退走吗?
于是裴矩说道:“雕郎,我明白你的心情,我现在比你还难受。今日你裴蕴叔祖也陷入皇宫,没能出来。我本派人叮嘱了他,可谁曾想宫中多事,他竟留在了宫中,无法出来。我让人想法子通知他,均不能成。
这些年你裴蕴叔祖行事过于粗疏,得罪了不少人,想来宫破之后,宇文化及兄弟不会留他的性命。
我虽然心中难过,但事已至此,应以大局为重,总不能让他白白牺牲。”
这时黄维扬突然转过脸来看向裴矩道:“外公告诉叔祖的是今夜将有叛乱吗?”
裴矩一愣。
黄维扬乃说道:“若是外公告诉叔祖今夜有叛乱,想来就是天塌下来,叔祖也会出宫来的。”
裴矩神色一变,说道:“你说得不错。我并未告知他具体事情,因为以他的性格,得知此事,必然会将此事告知天子,则这场叛乱,怕是也没法成功了。”
“外公大勇,可维扬恐不能做到。”
黄维扬又转头看向凌敬道:“凌先生,我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些什么,但我还愿意再称呼你一声凌先生。
我承认,你说的都很对,但我就是不舒服,你所做的一切,都让我觉得自己像一个傻子一样,我到今天,都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联络了哪些人,设计了哪些计划,又准备要牺牲谁。”
“郎君!”
凌敬刚想说什么,被黄维扬止住。
“凌先生大才,可我黄维扬不想有一天莫名其妙地被手下人牺牲掉。维扬无才无德,今日事必,还请先生另寻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