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皇后也没词了。当然,主要是何进到现在都没什么大反应。让她也没了底气。
“好,耽罗王,本宫说不过你,但你最好眼睛放亮点。如果其问题出在你这里,可别怪本宫无情。”
老刘淡淡一笑,没再说什么。
“针灸需要安静的环境,请皇后娘娘和大将军退出吧。”
“你--!”何皇后今天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吃瘪。但是自己又完全没办法反驳,只能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至于何皇后心想的何进为何不出手。那自然是因为有华雄在。
自打老刘和华雄进宫的那一刻起,何进就已经在暗中规划着。如果趁现在拿下老刘,因为有万人敌的华雄在场,必然要出动数量较多的军队。
但这样一来就会把动静搞大。何进又不想闹得满城皆知。因此只能将计划搁置起来。至少在华雄和老刘形影不离的时候,是万不敢轻易动手的。
其实老刘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所以这才把华雄带在身边。现在这皇宫就好比一座牢笼,华雄就是唯一的牢门钥匙,自己必然要将之牢牢抓在手中。
就见何进和何皇后两个人退出大殿。现在殿内就剩下四个人,老刘、华雄、张恭、岳龙。
张恭抱拳道:“王爷,今天让你为难了。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和皇后娘娘和大将军起冲突。”
“既然现在事情已经平息,那就请王爷快快为我准备银针,我要开始针灸了。”
“不急不急,银针还要有一会儿才能送到。在此之前,本王想先和张先生谈谈心,这也算是放松一下嘛。”
“王爷请讲吧。您有什么话尽管问。”张恭淡然说道。
“好!”老刘点了点头:“敢问阁下可是江夏八俊之一的张俭先生之子?”
“你--!”张恭一愣。他万万没想到老刘会说出这句话来。
按照他的预案,老刘可能会问很多医术相关的问题,来验证他是否有真才实学,就包括针灸的功效和原理,张恭都因此准备得十足充分,滚瓜烂熟。
但这耽罗王不仅没有问这些,反而直接问到了自己的家事。
张恭哪里能承认?自己就是因为要报仇而来的,但此刻必须要隐藏身份。
“王爷说笑了,在下是青州人氏。旅居京城多年,哪里是什么‘江夏八俊’的后人?王爷可真会开玩笑。”
“是嘛……但你和那张俭老先生也长得实在是太像了。不好意思,可能我认错了吧!”老刘看起来很失落的样子,把脸别了过去。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张恭问道。
“唉……本王又想起了当年的事。张俭老先生为了家国之命运,不惜将个人前途尽皆抛弃,实乃是大勇之人啊。”
“相当年先帝还在世时,张俭老先生任职山阳郡督邮,有宦官侯览家属仗势在当地作恶,先生上书弹劾,结果触怒了侯览,自此他怀恨在心。”
“后来党锢之祸事起,那侯览诬陷老先生为乱国的部党,朝廷不察,老先生终被下令通缉,被迫流亡外地……”
“更可惜的是。老先生名望甚大,因此很多人都不希望老先生就这样冤死。于是他所到之处有不少人收留,但很快官府就能找到收留的人家。那些人家也因此被官府清算,搞得家破人亡……”
“五年前党锢被解除,听闻老先生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大将军和三公都征召他,但老先生都没有接受……我想,是之前的经历,太过惨痛了吧!”
老刘细说着张俭的过往历史,就见张恭的脸上神情渐渐悲戚起来。老刘甚至看到张恭眼角变得湿润起来。
一旁的岳龙见状,连忙尴尬地拍了拍张恭的肩膀:“张先生,你不要哭啊。这可是当着陛下和王爷的面。”
“你要是这个样子,一会儿哪有心情看病呢?”虽然岳龙不断在说着,但张恭的神情此刻已经变得十分沉溺萎顿,就好像对刚才老刘所述张俭的遭遇颇为感同身受一样。
老刘点点头:“不错,张先生,既然您和张俭老先生并无亲缘关系,又何必如此悲伤纠结呢?”
在一旁的华雄也是一皱眉。张俭一个郎中虽然自己认识时间不长,但给人的感觉一直是沉静、甚至是冷淡的。没想到这张俭的事如此触动于他。加上刚才老刘开门见山说的,张俭是张恭的父亲,华雄也已经十分笃定。
可就连华雄都能看出来的端倪,张恭却仍然想掩饰。
“王爷,我没事,就是刚刚听到张老先生的事迹有所感触罢了。这样一个江夏名士,对朝廷和国家忠心耿耿,现在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实在令人唏嘘。”
说着,张恭再向老刘抱拳:“王爷,您不必试探,也不必安慰。在下仅仅为治病而来,别无他意。”
老刘点点头:“既如此本王也就不再多说了。但如果有机会,我很想告诉张俭老先生,罪责可以清算在某个人身上,但不能祸及百姓。否则将是南辕北辙。”
“别忘了,老先生是忠于朝廷忠于人民的。如果因为一时意气用事而导致天下大乱、甚至亲痛仇快。这违背了老先生自己的初衷。”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尖细声音响起:
“禀耽罗王,太医局的银针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