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能力出众,尤其是陈登,十分能领会陶谦的意图,再加上他们从不专权擅政,陶谦对他们也很放心。所以最近几乎很少亲自处理事情了。
但从两三天前开始,陶谦就感觉到身体变得奇差无比。那些郎中个顶个的都不中用。自己除了静养也没有什么办法,就连公文也只能在床上批阅。
正在陶谦感叹黑风寨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下人脚步声,紧接着对陶谦说道:
“大人,耽罗王来了。”
“什么?快、快请!”耽罗王来了,这可不敢怠慢。陶谦就想亲自下地迎接,奈何刚下了床,身子一晃,眼看就要摔倒。
此时老刘已经开门进来,看到陶谦即将摔倒,连忙上来扶住他:
“陶州牧,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劳王爷大驾,真是下官之罪……”
老刘轻叹了一口气:“最近真是多事之秋,案子太多,刚遇到了黑风寨的事情,就听说您病了,特地来看看。”
陶谦是什么样的人,他毕竟也是官场摸爬滚打出来的。对于官场博弈,他有时候看得比老刘都透彻。他心里很清楚,以老刘的身份,肯定是不会无缘无故关心他。
就见陶谦一阵苦笑:“王爷,您有话就请讲。下官还能撑得住,就算撑不住了,还有陈登、笮融等人能帮我处理政务。下官实在没有荒废事务!”
老刘一笑:“陶州牧,你紧张什么?我又没说你荒废政务。”
“你现在的病情不适合长期动脑,还是交给下面的人吧。不过有件事,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的想法。”
“王爷请说!咳、咳……”陶谦沉声道。
“黑风寨的事情,我是半个当事人。这事真的不是陶大人派人干的?”
老刘说着,凑近了陶谦,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
陶谦一愣,随后冷汗直冒。黑风寨虽然不是合法组织,但名义上也并未说清是非法,因此若真是官府下的手,这已经不适用于剿灭,而是屠杀。这搞屠杀的罪名,他可是担当不起!
“王爷此话怎样?这件事实在跟下官无关啊。敢问王爷为何有此一问?”
老刘冷冷道:“大人可知,那些杀死黑风寨众人的,都是一些穿着官府衙役制服的人?!”
陶谦闻言更是大吃一惊。还有这等事?真是闻所未闻。而且他视官声如命,就算做,也也不可能这么直白露骨。
“大人冤枉啊!下官最近忙于处理土改事宜,身体已经很虚弱了,怎么可能还有心思管黑风寨的事?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嗯……我就是问问。”老刘也知道陶谦不像是做这件事的人。
说白了,陶谦都这么大岁数了,应该想的是平稳退休,而不是邀功请赏。
更何况在,在剿灭山贼这种伤敌一千可能自损八百的问题上,陶谦更不会脑袋一热就去做。
那么会是谁呢?
老刘清楚地记得当时在天云房间里见到的侍女口中说的“州”、“后”两个字。
他有理由相信,这“州”、“后”两个字是“徐州后衙”的意思,也就是说,来人的确是跟徐州衙门有关,至少他们暴露的线索是这样的。
而且他们口中自称暗杀团,铁定不是官府中人,那么为什么有官服呢?很简单,那便是和官府中人有所勾结。
现在陶谦的嫌疑并不大,于是老刘想到了其他的人。对陶谦说道:
“陶州牧。你刚才说的两个人,一个是陈登,一个叫笮融对吧?能说说这两个人吗?我还不太熟。”
“是是是!这陈登是沛相陈珪之子,博览群书,在您土改政策出台之前,他就是我手下的典农校尉,专管农业生产。尤其是农田灌溉、水利兴修这一块,他做得很是出色。”
“这笮融是我手下的下邳国相,负责督管下邳、彭城、广陵三郡的运粮。此人生性急躁,但是却是个信佛之人,更是在徐州引进了佛教。咱们下邳城修的佛寺庙宇,都是他推动的。老百姓对他评价不错。”
“嗯……我大概清楚了。”老刘做到心中有数,当即告辞了陶谦,让他安心养病,自己则分别拜会了陈登笮融。
陈登是个清秀儒雅的学者型官员,见到老刘来了十分恭敬客气。老刘问了他一些农田上的问题,陈登对答如流。老刘第一眼就觉得,他是个可靠之才。
而笮融则十分火爆,一个劲儿催促老刘快点完事,自己好去督运粮草。老刘于是问了他一些佛教的问题。笮融瞬间燃起了兴趣,和老刘攀谈了好半天,这才告辞离去。
老刘乍一看这两人都没什么问题。而且他们对黑风寨的事都表现出不知情的样子。不过,能代替陶谦发号施令,且在州衙内部有话语权的,除了这两个人外,老刘暂时也想不到其他的了。
所以老刘决定,找个机会再试探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