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互相瞅了瞅,叹了口气,伸出手来。
李三眼中所见,他们的手指、手掌上,都有着浅浅的黑色印记。
“三哥,你说这是啥情况?昨晚还没有呢,今早上就发现了。而且我们几个都有!”
“什么怎么样?洗掉不就得了?”李三低声叱道。
“洗不掉!我们洗过了!”几个人摇摇头。其中一个忽然发现了李三的手,也惊叫起来:
“三哥,你看,你的手也有!”
“什么?”李三连忙看向自己,竟然也和他们一样,有着同样的印记。
“草!这是怎么回事!”李三怒道。
众人摇了摇头。李三也有点摸不着头脑。
“三哥,不会真是神明显灵,指认我们了吧!”一个干瘦男子说道。
“放屁!”李三上来就给了他一拳,把个干瘦的身躯打得连连倒退。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大家都不许慌张!午时还要去观看请神仪式。你们都给我机灵着点,记得配合我演戏!”
“知道了三哥!”几个人说罢,不敢多作停留,纷纷四散着远去了。
午时一刻,除了牛二以外的全部村民,已经都集中在了村西头的高台旁,等待着请神仪式开始。
一两百号村民纷纷交头接耳着,讨论着那个“凶手”的身份。
李三那个几个跟班的,在人群中有一搭无一搭地跟风闲聊着,话题也使劲往牛二身上引。
就见高台此刻已经被完全搭好,两丈三尺的台子说高不高,说矮也不矮。张老太在底下看着,心里还是有点发毛。
但想到任务失败之后,耽罗王会对她进行严厉惩罚,张老太还是心里一颤,强行按住哆嗦的手脚,以免被人看出破绽。
而此时,老刘和华雄、何平也都到达现场。老刘也亲自主持起现场秩序。
“乡亲们,请安静!”老刘高喊了一声,全场这才稍微安静了一下。
“昨天我听说,咱们村子的土地被人为破坏了,很是忧心。于是派手下将本地的官差请来,请大家协助调查。”
老百姓本来就怨气很大,现在老刘就在面前,众人可算找到了发泄对象,于是不等老刘继续说下去,抗议声就一浪高过一浪。
“你都说了一天了,查出来点啥?你们官府没手没脚,是吃干饭的么?”
“我们可是等你了你一天!你倒好,什么也没给我们交代!你自己都说话不作数,又怎么代表朝廷?”
“就是,我们还指望你推进土改,帮我们过上好日子。结果呢?怕不是哪个地主收买你了,你出手害了我们,又贼喊捉贼吧!”
“没错!毁人田地,你这是断了我们的生路,绝了我们的祖业!你一定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我们祖祖辈辈可就这一亩三分地!耽罗王,你给我们说清楚!”
说着,有几个村民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来到老刘近前。华雄何平连忙挡在老刘身前。老刘却一摆手,让他们推开了。
“几位乡亲,你们想要做什么?”
只见几个人手里握着农具,将它们“嘭”地一声丢在地上,一脸冷笑地说:
“耽罗王,有种你就抓了、或者杀了我们。毁我们田,那是万万不行!”
“对!今天你不给我们交代,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说着,几个人摆出一副大义凛然慷慨赴死的架势,等待着老刘的“审判”。
华雄见状怒道:“你们不要太过分!这跟我家王爷有什么关系!小心我把你们全都抓进去!”
“呦呵!主人还没发话,狗倒先叫起来了?”几个人一脸的不屑。
华雄堂堂一个上将军,被几个农民给怼了,当场就气得七窍生烟。但老刘不发话,他再生气也不能擅自行动。这就叫纪律。
几个人一看华雄没再多说,便更加得意了。
“看见没有,乡亲们,这就是官府。说不过就要动手抓人,一点没有王法!”
“没错!狗官,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和那个是什么十常侍没什么区别!”
“狗官,滚回家和黄白汤去吧!别惹我们老百姓!”
这几个人一边激动地叫喊着,身后的老百姓也逐渐开始骚动起来。
老刘今天是要抓凶手的,不能把时间都耽误在这种事上,于是猛地暴喝一声:
“够了!”
老百姓一听到这声爆喝,纷纷吓得一哆嗦。就连几个挑头的百姓,也都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愕。
就见老刘冷冷道:
“再要聚众闹事,当场绑了,送到下邳按谋反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