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人面面相觑。他们可太知道牛二这个人了。脾气大不说,有的时候还很粗暴不讲理。为此他已经和村子里几个人有过冲突了。我只能多多担待了。
但因为牛二是老刘亲自指定的人,所以大家有话也不好说,再加上小沛县令年老体衰,现在都不怎么处理政事了。在下一个县令来之前,大家有问题只能越级上报。
所以吕捕头第一时间得知了消息,就报给了老刘。
老刘点了点头:“你们大家都先回去吧。”
说着,老刘推开门走进了屋子,正看到牛二在屋子里床上躺着。侧着身子背对着门口,却呼呼的喘着粗气。
听到脚步声,牛二下意识的喊道:“马德,谁让你们进来了?不知道我烦着呢?”
“我可告诉你们,我可不给张老汉道歉,休想!”说着,牛二更生气了。呼着粗气的声音也越发沉闷。
“牛二,你发什么疯?”老刘沉着脸问道。
“王、王爷……”听着熟悉的声音,牛二大吃一惊,连忙转过身子,果然看到老刘面色阴沉的站在自己身前。
“王爷您怎么来了!”牛二连忙连滚带爬蹿下床来。跪在地上。
“起来!好好说话!”老刘怒道。
“是是是……”牛二站了起来,犹豫了半天,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老刘冷笑一声:“说啊,怎么不说了?刚才不是脾气挺大的么?”
“……”牛二还在生着闷气,但当着老刘的面,却不说话了。
“牛二,我让你当这个联合大队的队长,不是为了让你给我当个哑巴的!”
“你要是不想当,我立刻换人!”老刘的话说的很重,已经不给牛二任何余地。
牛二于是也眉头一皱说道:“王爷,我就这么跟您说。我前两天去丈量贾习留下的土地。结果老张头过来,非要多要几亩田。说是自己的女婿好歹也算个人头,为啥不能多要。”
“王爷,你看看,这说的是个人话么?他女婿谁不知道?黑风寨二寨主!整个山头都是他们的,而且黑风寨自己也有工农联合大队。跟我们北原村有什么关系?”
“按理来讲这个人头是该算进去的。但现在他女婿根本不在我们的大队之内,而且他女婿也根本不缺地。甚至说起来,他傍上了黑风寨的大腿,自己都不缺地了,现在竟然还管我要?这要脸吗?”
“这……”老刘思索道。
这个事情,牛二其实说的没错。其一,黑风寨确实有自己的大队,也有自己的田地。按照人头算的话,二寨主崔天虎是有不少自己的地的。
但严格来说,老张头其实也没错。按照户数人头的原则。只要是在户里的,每个人都需要分到自己的田地。
这也就意味着,现在在规则交叉的时候,还没有明确的规矩。
如果硬生生的把多余的地收回去,不仅没有律法做支撑,肯定也不会得到地的主人的欢迎。
老刘心想,这个弊端,自己之前没有发现,索性是发现得早,否则很容易出问题。
于是他跟牛二说道:“牛二,凭良心说一句,你没错。但是老张头也有自己的道理。这是我们制定土改制度的疏漏,从这点来讲,你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你错就错在,不应该打人!不管怎么样,老张头不是你的仇人,也不算是集体的仇人。就算是,也不应该用私刑惩罚。所以在这一点上,你不能逃避惩罚!”
牛二一听,赶紧点头如啄米:“王爷,牛二知道错了,您饶了我吧。我是您亲自指定的大队长,我自己倒是没所谓吗,我怕丢了您的面子啊!”
老刘一皱眉:“看你挺实在的,怎么能说得出这种话?”
牛二不说还好,一说这话,老刘更加生气了。
他对那种做完坏事,还利用他的名声打掩护的人,是十分痛恨的。
本来以为牛二牵头相应土改,是一个可造之材。但他今天这话,是老刘不能容忍的。
虽然这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问题,但是已经隐约触碰到了老刘的底线。
“啪--!”老刘想到这,爆喝一声,伸手砸在了旁边的桌子上。这一拳,将桌子上摆着的陶碗都震到了桌边。
“刷拉--”陶碗摔了个粉碎,将牛二吓了一跳。
“牛二!你胡说什么?你给我滚出来!”
说着,老刘满脸怒容地、大步流星的出了屋门,牛二也赶紧跟着跑了出来,看到周围已经没什么人看着自己了,满脸羞愧地说:
“王爷,牛二是个粗人,说错了话,你别介意……”
老刘怒道:“粗人?粗人是你犯错误的理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