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之人,你可看清楚了。这里是徐州州牧衙门,不是你们家两亩三分地。你说的话,可都是要负律法责任的!”
老刘在堂上公开指摘徐州的州政和吏治,让陶谦大为光火。
这个不明不白出现在徐州的家伙,竟然上来就找自己家的事。这让陶谦觉得非常失脸面。
他作为东汉末年的群雄之一,实力毋庸置疑。这不光是因为徐州的经济发达,财力充足。陶谦本人的治理能力也算不错。
众所周知,徐州的农牧业和手工业都很发达,以此为基础贡献的赋税也多。陶谦十分善于迎合地主阶级和大生产者。因此撑起了徐州经济的一片天。
有人说,徐州是由陶谦和大地主大手工业者共同治理的,这一点也不过分。
当然,陶谦善于在这些人之中游走游说,保证利益均势,也证明了他的统御能力。
但很不巧,老刘这次来徐州推行土地改革,就是要触动这些大地主大生产者的利益。
根据土地改革的路线,首先的目标就是要依靠贫农、雇农,团结中农,中立富农,保护中小工商业者,有步骤地有分别地消灭封建剥削制度,发展农业生产。
而为了达到这一目标,是有两种备选方案作为实施途径的。其一,就是通过同化吸收,直接将地主阶级和大生产者转变为可以联合的阶级,使他们自愿让渡生产资料;其二,就是暴力没收地主的土地,分给无地或少地的农民耕种。
这两种模式,在老刘看来,都或多或少有着弊端。和平手段虽然可以缓和阶级矛盾,但是有着藏污纳垢的可能。而暴力手段虽然见效快,但容易造成阶级仇恨。
所以老刘的打算就是,在徐州内部推行部分试点,再根据实际情况逐步在全徐州推广。而一旦这个经济大州也被完全纳入土改框架下,其他州郡自然也能群起效仿。
但老刘深知,面前的陶谦可不是一般的小角色,他的背后,是有着大地主和大生产者撑腰的。如果用强硬的手段加以压制,很有可能造成反弹,这当然不是老刘希望看到的。
因此,首要的一步,就是让陶谦从思想、哪怕只是表面上,配合土改的意志。
想罢多时,看着眼前颇有些火气的陶谦,老刘微微一笑:
“陶州牧,我不过是说出了实情,你干嘛动怒呢?你这年纪也不小了,气大伤身啊。”
“你!”陶谦眼睛都瞪圆了。
“我说的并没有错。你们徐州的吏治真的是不怎么样啊。首先,按照道理来讲,像这种街头斗殴的事情,是不该让您一州之长亲自处理的。”
“好,就算你亲自来处理,那么更应该审慎度之,而不应该偏听偏信。难道就是因为彭丈是你的亲戚,你就可以不管事实真相,一味偏袒?”
陶谦听完就一愣:“你谁啊?轮得到你教训老夫?”
老刘呵呵一笑:“在下刘德,身边的几位是我兄弟华硕,和我两个妹子甘兰、陆茜。”
“方才说过了,我们不过是路过徐州的客商,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大人海涵啊!”
随后,老刘话锋一转:“不过嘛……如果真是大人你的过失,又该当如何处置呢?”
陶谦闻言一阵冷笑:“老夫在这徐州地面的名声,也算是有口皆碑。你出去打听打听,有谁说本官妄断刑狱,处事不公的?你只要能找出一个来,我就甘愿认错!”
“哦?这可是你说的。”老刘笑道。
转头,老刘看向何掌柜:“掌柜的,你还记得当时在你店里用酒菜的人都有谁么?”
“记得。都是几个熟客了,但是……”
“掌柜的,你把名单和住址告诉我,我去将他们请来,给你做证!”老刘眼神坚定地看着何掌柜,但发现对方的眼神依然在不断地闪躲。
“这……害,我跟他们都不熟的,什么住址,实在是不清楚……”
老刘摇摇头:“何掌柜,你别害怕。这件事,我一定会替你出头,请你相信我!”
何掌柜却还是一脸支支吾吾,唯唯诺诺的表情。
何平实在看不下去了:“爹,你就告诉这个大哥,看他能怎么办。反正咱家都被欺负到这个份上了,咱们还有什么可怕的?”
彭丈大嘴一撇:“你们赶紧去找,我就不信你们能找的着证人,哈哈哈……”
放肆地笑声,响彻州衙大厅。新笔趣阁
陶谦脸色一沉:“彭丈,公堂之上,不可放肆!”
“是……”彭丈一边应答着,虽然止住了笑声,但脸上还是满满的不屑,极尽嘲讽之能事。
眼见何掌柜还是不肯说出那些人的名字和住址,何平怒了,冲着老刘一抱拳:
“这位大哥,虽然我爹不肯说,但我也知道几个,他们跟我关系都还不错,应该会帮忙作证的。”
“哦?那太好了!”老刘说着,一边听何平附耳悄悄说出了几个人的姓名住址。
老刘听完,一个抱拳:“小兄弟,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