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裘芷仙抢先一步说道:“若非那玄真子先不要脸,我二师兄也不会以牙还牙。
谷 原本只是想着吓他一吓,谁叫嵩山二老如此大的名头,却是个草包,我师兄就拿面破镜子晃了一晃,他就花了眼睛,连飞剑也拿不住。
你们不是信命么?说不定天机本来是要易静那个妖孽死,你们却不顾脸面,奋力保下,劫数转移,朱矮子才遭了横祸,怪不得别人。”
大智禅师被这一顿抢白激得说不出话,旁边天狐之女秦寒萼立刻动嘴回骂道:“小妖女,颠倒黑白、恬不知耻。”
“哟,我道是谁睁着眼睛能说瞎话,原来是哭着喊着,要拜在我二师兄门下被拒绝的秦姑娘。”裘芷仙不屑道:“怎地,那先出手的老尼姑、怪老头和玄真子都不是你青城派请来的帮手?朱矮子不是一口一个峨眉青城是一家?”
秦寒萼还要说话,天狐宝相夫人拿眼睛一瞪,她只得住嘴,气的咬牙。
邓八姑主动将剑一收,说道:“天矮子,今日算你运气,我已经输给了余师姐,懒得和你纠缠。饶你一命。”
那天灵子正要发话,对方一转身,落回阵中。他也不敢追,倘若方才昊天宝鉴的神光落下他身上,也不定能够抵挡,说不得死的就是他。
其余两处斗剑也都停了下来。齐漱溟脸上罕见的露出愤怒,喝道:“今日就算拼着青城立派不成,也要让你清玄门付出代价。”
灵翠峰现在他头顶上,金鞭崖四周飞出几杆硕大的旗帜,迎风一晃,参天而起,便又隐身。
六颗红彤彤的宝珠现在峨眉派几人手中,玄真子大喝一声:“非清玄妖孽同党,请速速退去。”
其他人忙不迭的后退,由岳韫引导入到一旁安全处。等山崖上只剩下清玄派十一人和凌浑夫妇,齐漱溟说道:
“既然你们冥顽不灵,今日之事,绝不善了。大师兄,起阵!大智神僧,劳烦你先困住清玄子,我将其余妖徒捉拿灭杀。”
大智禅师落到场中,手里提着一个铜钟,轻轻一敲,清越之声激荡,令人心神一静。
凌浑脸色凝重,说道:“这老和尚动了真格,将供奉在大雪山的一座千年铜钟都取了下来,一经施展,能将天地元气隔绝。
你向来是谋定而后动,定有后着,快快用来,省得失了先机。”
他话音刚落,天空突然变得一片浊黄,风声大作,先是滋滋细微之声,继而呜呜作响,天昏地暗,伸手几不见五指。
齐漱溟脸色大变,伸手一指,两仪微尘大阵发出一道巨大的霹雳,刺入天幕之中。
天光骤然一亮,众人用足了目力,才看见挡住天空的,是一条暗黄色的长河,一粒粒的黄沙来回穿梭,中间隐隐约约有宝光跳动。
“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淘风簸自天涯!”从天空传来清越的一声轻吟,朗声道:“潘六婆弟子俞峦,携九曲黄河大阵,请教峨眉派两仪微尘大阵。”
她声音中带着喜悦,这个大阵得潘六婆、灵峤宫、幻波池和广成金船四家所长,耗尽心血不说,清玄门一应积累,十之八九都投入其中。
这一阵法,是她迄今为止的最高成就,不仅令她阵法造诣超过潘六婆许多,道法上也是精进许多,才度过地仙二劫不久,末劫都已经初见端倪。
若是旁人还有些害怕,她向来没有什么恶迹,法宝道法都是同辈顶尖,自然是不需要担忧过不了劫数。
玄真子冷哼一声,对方叫板的意味十分明显,又是清玄门的帮手,他自然很是不快,说道:
“我师长眉真人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广成道尊之后无人能比;所学更是广博无边,并世无双。
上次五台妖孽拿了魔门十二元辰妖阵如何?还不是一败涂地。区区潘六婆一介旁门,能有多少本领,敢与我师遗留阵法相争。”
俞峦也不着恼,轻声笑道:“能与不能,斗过一场便知,若你峨眉阵法真有道友说的如此厉害,为何两次都拿沈道友毫无办法?”
玄真子不免有些恼怒,将手中控阵红珠一举,光芒四射,大阵顿时白雾蒙蒙,凶煞阵阵,迷迷幻幻。
里头不住的冒出闪电,往上冲击,更有一层清光,托住黄沙,只一接触,噼里啪啦的大冒火光。
两仪微尘大阵里头尽是神雷,每一击都极具威力,比之峨眉镇派太乙神雷,威力都不遑多让。
九曲黄河大阵中全为刀兵,剑气纵横,一点一点如雨落下,看似微弱,却能将那神雷撞散。
大阵之下,沈元景正与齐漱溟和大智禅师斗法,只一意守御,不露丝毫破绽,无论灵翠峰还是铜钟,都无显露威力的机会。他也只稍显弱势,却拖住了这两人。
但凌浑夫妇并清玄门下弟子,对上优昙等人,却是大占优势,杀得对面难以招架。
虽然峨眉派并不是全员到此,但也有大半精锐,形势如此,叫一旁众人看得面面相觑。
玄真子暗自传音,急切道:“师弟,速速调动灵翠峰,加深大阵威力,今日非要将清玄门重创,否则等他们成长,我们招架不了。”
齐漱溟正要动作,却见沈元景目光炯炯看来,心中一动,叹了口气,回音道:“师兄,那清玄妖孽向来诡计多端,定是早有准备后手,贸然出击,就算我们能胜,恐怕损失惨重,平白让魔教得了便宜。”
他心中其实并不确信两仪微尘大阵一定就能胜过,只是知道玄真子执拗,若说出来,恐怕节外生枝。
玄真子自然不愿放手,但齐漱溟力劝,他也无法,只得同意。
齐漱溟遂道:“沈道友,今日便做平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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