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再逢(2 / 2)

随着他开口,一个拳头打了过来,上头浮动一层玉光,看似并不出奇,可落在人眼里头,似将整个眼皮撑破,眼眶全然装之不下。

沈元景并不动用飞剑,同样的伸出一个拳头,往前一挥,清光幽幽,不偏不倚,正好的与对手的拳头撞上,两人都是微微一晃。

玄牝真君赞叹道:“都说清玄门的功夫全在一枚剑丸上,若无此物也无法宝,较之寻常修士就差得多。可单凭道友这一拳,便知此论是一派胡言。

我这拳头,虽不能开天,可寻常一座山撞上,也要打成两截。偏偏你这拳头如同一道神雷,蕴含混沌之力,能将一切消弭。”

沈元景笑道:“你应知这点手段,奈何我不得,何必用来做试探?那峨眉与五台派斗剑,想来已经开始,我还要赶着去看看热闹,道友若是还要云遮雾绕,请恕我不奉陪。”

玄牝真君脸上仍旧带着笑意,说道:“他两家斗剑,关得你我甚事?道友何必着急,且再试试我之手段。”

他边说边轻轻送出一掌,上头碧光涌动,虽与当年绿袍老祖用来,似毫无二致,可威力上是天差地别。光只看掌印经过,虚空破裂成一块块,周遭红雾都如见了天敌一样,便知厉害。

这等手段并不如何浩大,只轻巧间,举手投足就有极强的威力,且寻常修士还并不能看出厉害,若用飞剑法宝应对,一个不小心,就要化作废铁一堆。

沈元景喝道:“不与你纠缠了。”单手一托,现出九天元阳剑丸,紫光一闪,飞剑疾驰,与对方拳头硬拼斗了一击。

仍旧是平分秋色,他伸手一指,元阳剑霎时分出千百道,将对方上下左右、四面八方全都笼罩在内。飞剑来回穿梭,受他指挥,如一道道箭矢,激射而出。

玄牝真君收起脸上的笑容,双手在胸前一抱,黑白两色从左右手腾起,瞬间将自己全身罩住,任凭飞剑落到法光上,全不能激起一点风浪。

沈元景叹道:“玄牝大法果然了得,不知是哪位道友传承下来的功法,且不说第二元神这等的神奇手段,单单以你动用的手段,便知是一门绝顶的天仙之法。”

玄牝真君轻轻一笑,却不多言,两仪护身法光稳如泰山,那些个飞剑攻击,全似雨点打落一般,连一点涟漪也不能泛起。

沈元景立时明白,说道:“原来这竟是你之道法,可真是叫人惊叹。凭借你这一门手段,已经足够飞升,为何还要投身魔教,平白耽搁时日?”

玄牝真君笑道:“道友前古之时,便能成道,何苦候了这么久?这门大法厉害则矣,也超不过广成子那一门九天玄经。

彼时如若我以之成道,还不是一样落个旁门的名头。我曾立誓,要得正宗道果,可不愿像连山道友那样,放着正途不走,非要当个旁门之祖。”

沈元景立时明白,说道:“原来如此,可惜道友没有等到好时候。若天机混乱之时,你趁乱而起,少说也是吕纯阳、张三丰一样的人物。”

“时也命也,谁能算得准?”玄牝真君似乎并不见有和懊恼,说道:“若非逼得无奈,我也不能够另辟蹊径,创出另外一门更厉害的道法来。所谓祸兮福之所倚,正是如此。”

沈元景点点头,说道:“如此看来,我反倒不如道友,还需靠着眼下这等时机,才能脱颖而出。否则恐怕是要躲在深山,早早飞升了事。”

“道友谦虚。”玄牝真君说道:“就算是我重新演练的道法,仍旧脱不出三教藩篱,哪里及得上你完全撇开前古道法,自成一家。

不过说也奇怪,上次见你道法根基,还有广成一脉的影子,以为你会很快将之替换,可眼下见来,一点未变,我不信你是无有能力,那又是为何?”

沈元景哈哈一笑,说道:“我从广成金船里头,找到一点有意思记载。那转换根基之事,随时可为,也不急在这一时。”

“咦,竟然能让你停了演练剑修之道,足见所得很是重要,却不知是记载什么?”玄牝真君来了兴致,开口询问。

沈元景笑道:“你前番卖关子,现下我也不答,你若能胜过我,再说与你听。”

他只抬手一挥,剑阵立刻起了变化。时而紫雾腾腾,剑气如丝,缠绕盘旋;时而金光熠熠,飞剑如电,一闪而去;时而霹雳震震,剑影化雷,轰然爆击。

不过片刻功夫,玄牝真君身上那黑白之光,被削薄了三层,说道:“剑修之道,果然是攻伐无双。我自然有许多凌厉手段,却被你逼得只能防御。若这般干耗,到了最后,还是免不了要落败。”

就见得他双手一分,左白右黑,往外一伸。白光竟如火焰一样,光芒之下,紫雾节节败退,剑气落在上面滋滋作响,也只是微风,并不能将如此巨大的一团焰火吹灭。

黑光却仿佛从虚空中裂开一个大口子,但凡攻击落入其中,无论剑气亦或雷霆,顷刻了无声息,一点踪迹也看不到。

沈元景那剑光分化,一道道的既是虚也是实,倘若被困,可虚实转化,脱逃而出,但是遇到对方道法,此刻一旦消失,便根本无法再生。

这等手段,他倒也不惊讶。倘若对方连他这些个基本的剑术都无法抵挡,那前番芬陀如何会被他逼得飞升了事。

沈元景也不见如何动作,剑阵里头自然起了反应,许多飞剑一个恍惚,消失不见,却是遁入虚空,从内而外的攻击,反从黑光后面透了出来。

又有斩神除魔之剑术,并锋芒毕露,能断万物,玄牝真君也不能够只凭借这一点手段,就将对方的攻击尽数挡住。

他双手一合,白光黑光并在一起,缓缓转动,化成一个圆圆的阴阳鱼。他翻转过来,另一面平整如水,光滑似玉,竟由虚化实,变成一面铜鉴。

恰好一道剑光射来,玄牝真君持镜一挡,剑光一个折,反射回去,打在空中一柄飞剑上,两相消解。又一飞剑刺来,却又是穿镜而入,不知踪迹。

他拿着阴阳镜随意晃动,四周那来往穿梭的飞剑,但被照中,不是变得慢腾腾的,毫无威力;就是如同受了牵引,落到镜中;更有无声无息便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