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楼…知否?”
儿子点点头。
作为曾经东市最大的食肆,他怎么可能会不清楚,但现在这家食肆不行了,听说伙计遣散了好几批,只留两个厨子、一个掌柜苦苦支撑。
具体如何…他也不太清楚。
毕竟已经很久没去过那了。
那里的菜式以前还好,可现在差了些,不知道怎么想的,放着好好的生抽酱油不用,偏偏还死守着老一套的做菜方法。
一开始还能在那吃上几顿火锅。
现在去吃火锅,竟然还要自己带火锅底料。
嚯,自己带那多没面子,备好了火锅底料、伺候他们吃的,又不止你这一家。
“那春江楼就是招惹了许县男,所以衰败如此。”父亲皱着眉头,“他不像是个多宽宏大量的人。”
年轻人懂了,立马点起了头:“孩儿知道,现在就去同许县男道歉。”
父亲叮嘱几句,不过并没太担心。
自己儿子别的不怎么出众,但唯一一个优点,那就是心眼够多。
年轻人备上礼品,坐上马车出门,不多会就到超市门口。
他走到柜台旁,郑重其事:“某特来拜访许县男。”
县男…
这两个字落地有声。
整个超市都因此戛然静止住了。
卞修没反应过来。
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账房,对许墨的事了解不多,但…毕竟共事这么久,不清楚魏征、李靖他们的身份,也能看出来,这几人来头不小。
坐着马车…这能是一般人么?
眼下,这年轻人也是雍容华贵的打扮,开口称呼“许县男”,卞修发现,他竟不是很惊讶。
在他心里,似乎…许墨成为“县男”并非是一件多么难以让人接受的事。
但其他客人没这个念头。
有人反应过来,摇头轻笑:“这位郎君,你怕是来错地方了,店家怎是……”
他话没说完。
那边逗着马驹的李英姿一抬头,开口道:“他说的许县男就是店家,朝廷诏令已下,就在前几日。”
那客人一愣,惊愕地回头,越过摆放货物的柜台,看向里面打牌的许墨。
县…县男?
什么时候,不知不觉,就成县男了?
一个商贾成为县男了?
这太不可思议了。
卢月儿转身走到许墨旁,小声说道:“大郎,方才买马时遇到的那人过来拜访,看其态度,似乎是过来赔罪的。”
“让他等着,这一圈打完再说。”许墨挥了挥手。
卢月儿应了下来,过去转告许墨的话。
这位年轻人一点脾气都没,就在门口站着,耐心等候。
许墨说的是一圈,而不是一轮。
而这一圈,他和魏征的运气似乎不差,坐庄连赢了好几轮,等到这一圈打完,都过去了两刻多钟。
年轻人才被卢月儿领着,走到许墨身边。
他态度诚恳,恭声道歉:“先前是学生不懂事,冲撞了许县男,备上薄礼,给许县男请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