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溜宠物了。
他牵着马,慢慢悠悠往自家宅院走去。
现在生活没有给予他任何压力,他有足够的时间,去享受走出去的每一步。大雪、长街,来往行人枝枝蔓蔓地,在地上踩出主干和枝桠。
这种只存在于画卷、诗句的生活,现在已是他的日常了。
但日常也是一种美。
走了两刻钟,到宜阳坊,自家的宅院里,正热火朝天地施着工,雪虽下了些,但并不影响工匠们的工作。
阎立德抱着图纸,蹲在工地前,皱着眉头。
背后已积了厚厚一层雪,显然他维持这样的姿态,已经很久了。
这张图纸真正给他带来的惊喜,可不止当初他刚见到时的那一点了。有些东西,看起来厉害,但不明所以。
等到自己亲自开始上手去做。
就蓦然发现。
他娘的,这里竟然这么顺手?
他娘的,这么细节的地方竟然也考虑到了?
这人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怎么这些自己反复看了好多遍图纸都没想到的地方,他都想到了,还解决的这么好?
实践可比理论难多了。
阎立德现在就陷入了这样的处境里,这张图纸,越细看下去,里面可学习的门道就越来越多。
光学怎么画图纸,为什么要这么画,许墨就学了三年,剩下两年研究怎么画好图纸。
阎立德再怎么聪明、再怎么有才华……
知识量摆在这。
好几年的储备,而且还很吃经验,不是他一天、两天,乃至于一月、两月就能完全参悟透的。
工匠技艺,在这个时代,虽然不是什么上等的职位。
但…
知识本身是不分高低贵贱的,它充满着魅力,让阎立德深陷其中。
许墨走到他身后,他没半点反应。
许墨咳嗽了两声,他依旧专心看着图纸。
直到许墨开口:“立德兄,还真是废寝忘食。”
阎立德敷衍地点了点头,点到一半,察觉不对劲了,这声音…听起来怎么那么熟悉,好像是许县男的声音?
他猛地抬起头,仰起九十度,以一种十分诡异的体态看了过去。
不是臆想,而是真的。
“店家,您回来了?”阎立德有些惊喜,一时失神,脚下不稳,踉踉跄跄就朝着许墨摔了过来。
许墨是个多贴心的人。
他知道自己肌肉多,若是阎立德靠在自己身上,那定然是会极其不舒服的,所以果断向后撤了两步。
噗得一声,阎立德扎在了软和的雪里。
他挣扎着起身,抹了一把自己脸:“店家您可算回来了,主屋三天前就修好了,但我去超市找过您,您那伙计说您不在。”
“辛苦了啊。”既然来了,那就好好看看呗,许墨打量着,虽然碍于冬天,再加上工具,速度并不快。
但只是完工的这一部分,他很满意。
灰土、石主垒的地基,没钢筋水泥那么牢固,但在这个时代,已经他们能拿出最好的水平了。
与之相对的…
这些也代表着钱财,哗啦啦地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