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听到对方再度确认,蔡瑁不由放声大笑,甚至比他当年继任家主那一天笑得还要肆意与开怀。
“这小儿当真痴傻,去了江夏,他于送死何异?”
现今江夏连番战事,他若是筹划的好,要将一小儿置于死地,简直不要太容易。
蔡氏似乎听出了不对的苗头,连忙劝阻:“你万不可乱来,此子既愿意离开襄阳要腹,无异于主动退出争夺,你又何必多生事端。”
蔡瑁眉头紧锁:“不绝以后患,我心难安。”
蔡氏猛地拿起竹箫在对方额头敲了敲:“刘琦若死,刘景升第一个怀疑的对象是谁?”
蔡瑁面色一僵,显然是明白了过来,只是放在眼前天大的良机不好好利用,他却有些不甘。
然而蔡氏却是眼眸泛着精芒道:“那江夏太守黄祖,不仅性情急躁,刚愎自用,任人唯亲,加之世家豪族出身,又岂容外人染指江夏,刘景升尚需借他之手稳固江夏豪族,断然不会卸其职。”
“如若不然,就他这些年吃得孙氏败仗,就够他砍无数次狗头了。”
“那老匹夫极为护食,便是不用你我出手,刘琦小儿断然无翻身的可能。”
蔡瑁听了不禁眼冒精光,拍着大腿道:“还是二姐才思敏捷,一语中的!”
“罢了,恐迫其改变主意,龟缩襄阳,反倒容易为之掣肘,便让那小儿自生自灭吧!”
……
襄阳,州牧府内。
刘表斜倚在软塌边,双眼半瞌,目光时而凝重时而飘忽,叹息连连。
此间正值军阀割据,外人只道他是只懂得固守的坐谈客,却没有人能明白他心中难抒的抑郁之气。
想他当年也怀着一颗挽救汉室与危难之间的心,故而冒着大不韪,参加了党锢之争,谁知汉灵帝铁了心宠信宦官,致使两次“党锢之争”都以士大夫阶级失败而告终。
以至于他有近二十年的岁月被蹉跎,一身抱负不得施展。
兜兜转转,最终得良机入主荆州,却是单枪匹马,只身与这些士家族,豪强周旋,虽得蔡、蒯、黄三家合谋,但直至他稳定这个荆襄局面已是年过半百。
期间袁术、孙坚不断侵扰,更是让他处处受制,根本就派不出多余的兵力图谋大业。
而这荆襄名义上是他刘表的,实则乃是刘、蔡、蒯三家共治,若是共拒外敌,这些士族豪强或许能与他同心同德,而一旦涉及外拓版图所需的钱粮与私募军士,皆是再三推诿,非他一人便可成事。
如今蔡氏隐隐坐稳荆襄第一豪强之势,他的掌控力明显已经开始走下坡了。
再加之,他本是行将就木之身,膝下子嗣又无甚才能,想要迈出步子却又怕扯到蛋。
久而久之,便熄了一腔热血,实为形势所迫!
这在这时,一袭凉风透过门缝侵入房内,而那烛火便是跟着忽明忽暗起来。
隐约间,一飞蛾于墙面倒影扑闪,随着‘滋’的一声,在一点火光中焚于烛台之下。
刘表见此,似冥冥中升起一抹莫名之感,便是双眼一眯,心血来潮道:“若不,让琦儿一试?”
“夫君,可曾处理完公务了吗?”
彼时,门房外,蔡氏那软蠕蠕的声音忽然缓缓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