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知道这些年刘备与自己长子走得近,且又向自己建议过,废长立幼并非良选,而自己长子一向暗弱,毫无主见,不怪他会这般怀疑。
刘琦缓缓挺起腰杆,即便过程中已是因风寒难受得冷汗直流,却依旧不卑不亢道:“难道父亲以为,孩儿当真这般不堪?”
然而,刘表却是陷入了沉默。
刘琦不禁觉得尴尬万分,心说,父亲你这沉默是几个意思?
刘表虽不说话,却隐隐意识到好似有人想要借自己长子之口,让自己警视蔡氏家族。
其实正如对方所言,嗣子之争乃是他目前最为头疼之事。
他并不蠢,其实比谁都清楚蔡瑁及其外甥张允与其幼子关系密切,加之续弦乃是蔡瑁亲姐,举贤不避亲,自然是无可厚非。
若长子争气一些,或许早些年他便打算为其谋划将来,可近十年观察下来,长子刘琦不仅不懂得韬光养晦,更是在军事内政上毫无建树,平日里只知道与蔡氏互掐,失望之余,自然便亲幼子而远长子。
他最大的顾虑不外乎自己他日走后,这荆襄究竟是姓刘的,而是姓蔡的,毕竟幼子不及弱冠,很容易落得当朝皇上汉献帝一般成为傀儡。
届时,他打下荆襄偌大的刘氏基业,也就名存实亡了。
刘表同样是名士清流出身,打心里同样不想做那等废长立幼违背祖辈遗训之举,若非必要他又怎会将偌大家业为他人所乘。
想到此处,他一时也对在背后指点刘琦的高人产生了一丝好奇,他很想知道,如果当真给自己这长子一次机会,是否真的能够在他在位期间,有所建树。
若有名士辅佐,即便主上暗弱,也并非不可保住自家基业。
刘表不怕自己子嗣没有野心,就怕他们连想都不敢想,只要不是和他扯掰家长里短,他的耐心远比平日里要多得多。
刘表便也不再执着,去问长子这番话究竟是否是外人授意,缓缓抬头道:“此事,为父回去会好生考虑,你且先在府内好好养身子。”
“孩儿谨遵父令!”
点了点头,刘表便欲离开卧室。
“父亲舟车劳顿,何不在府中留宿一夜再走?”刘琦颤颤巍巍的欲起身。
刘表见长子真情流露,脸上再是恢复了几分消失已久的温度:“吾儿有心了!”
最终,刘表还是离开了,但刘琦的脸上却是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此番,他只字不提蔡夫人之过,却取得了截然不同的结果,妇人的家长里短的确不足惜,但若悠关内政,刘表必然不会视若无睹。
目前的刘表余威仍在,蔡瑁这厮还不敢明目张胆,如此一来,他便还有机会。
他很清楚,以他父亲多疑的性格,不管今天这番话有没有听进去,对方必然会有所在意,说不好还会对蔡氏集团的渗透起到一定的扼制作用。
至于刘表对自己是否会改观,刘琦从一开始就不报奢望,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任你有三寸不烂之舌,也很难在一夕之间改变他人的看法。
只要目的达到了,便是足矣!
【叮!伪装卡时效结束,并永久保留10%的伪装效果。】
“还能保留10%么?”
听到系统的提示,刘琦喜不自禁。
这系统赠予的卡片委实神奇,让得以往在外人面前说话都有些磕磕绊绊的自己,居然能够在刘表这等一州之牧面前做到不卑不亢,有理有据,仿佛脱胎换骨一般。
如此想着,他对自己的未来也不再如同之前一般悲观了。
“两年的时间,虽然很仓促,但我也绝不能坐以待毙。”
刘琦苍白的手掌死死的握住床前依栏,内心的火焰开始熊熊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