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笑道:“请来大人放心,东厂的人,不会干扰你们的计划,毕竟,咱们身为臣子的,谁愿意自己的主子出了事情?”
话音刚落。
来俊臣便顿时瞪大双眼,缓了片刻,苦笑道:“不愧是你魏忠贤。”
说完这句话,他扭头便走。
刚走没几步,身后就传来魏忠贤的声音,“来大人,别忘了卷宗。”
来俊臣没有回应,继续迈步向前,离开东辑事厂。
见状,赵靖忠低头在魏忠贤身旁说道:“义父,派出去外面的人,是否要让他们回来?”
闻声,后者摇头道:“不用,他们另有任务,那些人,是本督主派去北境的。毕竟,函谷关情势难料,这个时候,本督主一定要做好陛下以及皇后娘娘的眼睛才行。”
“义父大人的意思是...”赵靖忠感到震撼。
顿了顿,魏忠贤冷声道:“莫非你真以为,本督主会为了功绩,胆敢做出抢鹿活草的事情来?
本督主是被陛下一手提拔上来的,这普天之下的人,谁都可以反陛下,但是唯有本督主不会也不能!
陛下的命,在本督主眼里看来,高于一切!你怎么不用脑子想一想,这种功劳,能抢吗?鹿活草是什么?那是救命的药!”
话音刚落。
赵靖忠便连忙下跪道:“孩儿明白了,是孩儿愚蠢,请义父责罚!”
魏忠贤不悦道:“你啊,性子太浮躁,老是自诩聪明,若有一天,本督主不在了,以你的脑子,最多也就只能在这咸阳城活三日。”
赵靖忠不敢言语,冷汗直流。
魏忠贤继续道:“滚出去吧,滚出咸阳,去北境,那里要爆发大战,只要你不是傻子,回来了,本督主会给你谋一份更好的差事。”
赵靖忠惊喜交加,磕头跪拜道:“多谢义父,多谢义父提点!”
“滚。”
魏忠贤只吐出一个字。
赵靖忠便就已经快速离开此间。
过了会儿。
有一名样貌与身材都不错的女子,站在魏忠贤身后,作揖道:
“义父不愧是义父,仅凭虚晃一招,便就让来俊臣交出东厂近年来搜集的一半情报。”
闻言,后者淡淡笑道:“也就只有赵靖忠这个蠢货,才会真的相信,义父我是真的要去截鹿活草。”
那女子叫做魏言,“义父,锦衣卫指挥使来俊臣,不是也相信了吗?”
魏忠贤摇头道:“来俊臣何许人也?岂是赵靖忠之流就可比的?新笔趣阁
他相信,是因为护送鹿活草的这个差事,已经让他精神紧绷。
他不允许,像是这样的任务,会出现任何差错与一切不稳定的因素。
更何况,说到底,这来俊臣是一名朝臣。
他们那些朝中的臣子,一向偏执的认为,像是本督主这种太监,可以为了功绩,为了目的,不惜一切代价。
但是他们从来都没想过,恰恰是我们这些太监,对皇帝陛下,才是真的忠心耿耿。
皇帝陛下是何许人也?即使没有这鹿活草,也一定不会有事。
待事后,陛下若是知晓我东厂所为,抬手之间,便足以使我东厂覆灭。
所以,本督主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等蠢事?
来俊臣是身在局中,有所迷惑也是理所应当。
可这赵靖忠,跟随在我身边多年,依旧还是蠢得不像话。”
从让赵靖忠去找丁修的那一刻开始,魏忠贤就已经料定,已经被锦衣卫的人察觉了。
而来俊臣这么一位能人,也不可能不会发现自己麾下有个锦衣卫成员,身份虚假。
但是为何没管?是因为靳一川有能力。
锦衣卫与东厂,从来不问出处,只唯才是举。
当赵靖忠找上丁修的时候,来俊臣就已经开始坐卧不安。
毕竟,护送鹿活草这件事情,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随后,魏忠贤为了让来俊臣确实相信,自己就是奔着鹿活草去的,又不惜派出大量东厂高手,去引人耳目。
如此,来俊臣那边,必然会有所动作。
再加上魏忠贤方才所言,就几乎已经料定,为了确保计划的稳定性,来俊臣一定会到这里。
届时,魏忠贤什么都不用做,更不用付出,便就能获得这些年来,锦衣卫辛苦搜集到的一半卷宗。
这一半卷宗,对于东厂来说,很有可能弥补他们当前的短板以及空缺。
从一开始,魏忠贤压根就没打算要抢鹿活草。
他巴不得此草能被锦衣卫早日送到函谷关。
皇帝活着,他这个太监,才能够安全。
因为他的一切权力,都是皇帝赐予的。
可是,来俊臣站在朝臣上的角度,想到的,完全是太监误国这一点。
就怕他为了一己私欲,真的误国了,所以,来俊臣肯定会来找他。
这件事,来俊臣还不敢告诉皇后,因为一旦告诉皇后,魏忠贤随时都能够反咬一口。
不管怎么说,从赵靖忠找到丁修的那一刻开始,这场东厂与锦衣卫之间的博弈,魏忠贤就已经赢了。
魏言道:“在义父眼里,陛下一直都是英明神武的象征,陛下一定会安然无恙。”
魏忠贤点了点头,语重心长道:“陛下...陛下本来就是一位英明神武的帝王,不止是在本督主眼里看来。
这数百年来,我大秦,也就只诞生过这么一位皇帝。在陛下麾下做事,是我等的福分,也是我等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