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嬴渊产生那种感觉时,往往意味着,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跪倒在地的朱丹溪,看了一眼低头沉默的蔡京,有些不明所以然。
那所谓的嘱托,当然就是毒死项燕啊。
难道陛下是忘了?
这么大的事情,怎能说忘就忘?
当初要毒杀项燕的事儿,陛下没有明说,定然是有所顾忌的。
毕竟,两军交战,若是动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属实有些不太好。
如今,我活着回来,陛下仍旧不愿将这层窗户纸捅破,看来是不想将这事公之于众。
陛下还真是高明...
既然如此...
想到这儿,朱丹溪抱拳道:“陛下,您让微臣为楚国元帅项燕疗伤。
而那项燕,已经病入骨髓,无药可医,经过臣所开药方,如今此人,差不多已经归西了。”
他对自己的药方,还是很有信心的。
绝对不会出错。
闻声,嬴渊懵了。
直接愣在原地。
几个意思这是?
经过你开的有药方,让项燕死了?
这时,蔡京附和道:“陛下,朱医师有功啊。”
下一刻。
嬴渊嘴角抽搐。
有功...
功你大爷啊!
嘱托!嘱托!
朕何时让你毒死项燕了?
这可倒好,项燕一死,固守函谷关的楚军,面临群龙无首的局面,一定守不下去。
都是朕的错,朕就不该让你去函谷关。
项元帅,朕对不起你啊!
朕不想这样啊!
事已至此,已是无可奈何。
嬴渊露出一副沮丧的神情,满怀期待的试探性问道:“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那项燕还能活下去?”
闻声,朱丹溪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想。
难道陛下是在质疑我的医术?
他信誓旦旦的脱口而出道:“请陛下放心,那项燕,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哪怕是大罗金仙下凡,也难以救活。”
听到这番话后,嬴渊彻底绝望了。
大罗金仙...
死得不能再死...
这特么...
嬴渊的情绪有些波动。
他深呼吸一口气,尽量压制住心中怒火。
项元帅一生誓灭大秦,多好的人啊。
就这样没了。
朕不甘心呐。
情绪稍稍稳定后,他看向朱丹溪,强行挤出一抹微笑,冷嘲热讽道:
“很好,你做的不错,替朕问候一下你全家,朕要谢谢他们。”
后者愣了一下。
问候我全家?
陛下这...
太客气了!
这是无上恩宠啊。
试问,谁能让陛下去问候一名臣子的全家?
只怕也就我了吧?
“陛下,臣不敢当,臣代表全家多谢陛下。
臣所做的那些事,也都是分内之事。”
朱丹溪一脸认真道。
这事要是说出去,够他们老朱家吹一辈子的了。
嬴渊心中冷笑。
这个老头儿,好赖话听不出来吗?
要不是经历了许多这种背刺的场面,估计此刻的嬴渊,早已脾气火爆起来。
“陛下,其实一开始,臣并未揣测出您的意思。
临离开咸阳时,若非蔡相提点,只怕臣还难以知晓,您是让臣去医死项燕。”
朱丹溪很讲义气。
这功劳,不能让自己都占了。
说到此处,蔡京还故意挺直了一下腰板。
似乎在等着陛下的夸赞。
然而,现在的嬴渊,颇有一种想死的感觉。
这两个老头,纯粹是来膈应自己的吗?
你可是蔡京啊!
你不该是个奸臣吗?
难道朕在朝殿时说的话还不明显吗?
朕不想让项燕死,想让他活着啊。
你这么会揣测朕的意思,你怎么不上天呢?
还是说,这都是你的故意为之?
其目的,就是想恶心一下朕?
特么的!
嬴渊彻底无语。
蔡京,这糟老头子的良心,当真是大大滴坏。
还有朱丹溪,简直就是个老六。
不行。
朕不能生气。
朕要淡定。
朕还有那么多的奸臣可用。
朕还有很多很多可以昏庸败国的想法。
朕还没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