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这里，又当着三个老人的面，老郑如果将价格报得太低，又怕被骂黑了心。

“不亏。”

虞老笑着道。

此回答，让郑掌柜一怔，目露疑惑。

虞老看着赵轩道：“小轩，看到什么年代？”

“北宋。”

赵轩回答的很干脆，虞老哈哈大笑，指着郑掌柜道：“怎么样，被一个小年轻给比下去了吧。”

郑掌柜也不生气，面上半是疑惑半是喜色道：“您老说这是宋三彩？”

虞老微点了一下头，随即解释道：“你们啊，判断唐、宋、辽时期的三彩，过重于看形和色了，这就是误区。”

他指着三彩仕女道：“你一看是人物，首先就断定是唐，再看色彩又是典型的唐用色，这就更坚定了你的想法，

以唐来推，你心中肯定有疑问，但常年接触这些，不管是从手感还是眼缘上，又让你觉得这是大开门老物件，

所以就有了你之前所说的矛盾心理。

这是一件典型北宋仿唐时期三彩人物像。”

郑掌柜立刻又问道：“可是宋三彩多出实用器，鲜少有人物、动物类的造型。”

“你也说了鲜少，又不是代表完全没有，你没看过的东西多着呢。”

虞老颇为傲娇说道，随即一指赵轩道：“还有一点，让他给你解释。”

见郑掌柜目光看向自己，赵轩浅笑道：

“郑掌柜，胎土我就不说了，说一下这个器物的最大疑点吧，那就是毫无坑货的痕迹。”

郑掌柜点点头，这也是他之前的疑惑之处。

水墓更不用说，水泡发过，必然有痕迹，就算是密封保存良好的墓，出土的东西到了外边大面积接触空气，

就会有一个快速氧化的过程，这一点内行人并不难分辨。

判断一个物件是新坑还是老坑，除了通过气味、附土，就是靠氧化的过程来断定，不过这一点对经验的要求更为严苛。

“这个没有坑中的痕迹，就是因为它不是坑中之物。

唐三彩我们所知全部是陪葬物，但自安史之后，三彩工艺消失，自北宋再度兴起，

因为胎土的变化，宋时期胎土可塑性变强，也就有了大量的实用器出现，也使三彩的用途变宽，不仅仅局限于陪葬。”

郑掌柜愣了愣神，好一会又问道：“那辽三彩呢？”

“辽三彩与宋三彩一样，器形偏实用器，但明显带着契丹民族的风格。

还有，辽三彩又称‘赤峰窑’，所以其胎土更粗也更硬，其二就是施釉毫无交融感，这一点非常明显。”

虞老在旁听得连连点头，赵轩虽然说的不全面，但这三点直指要害，不用求证不可辩驳。

郑掌柜双手抱拳道：“小兄弟，最后一个问题，宋三彩我接触的少，烦请给它定个价。”

赵轩这次没有客气起身，略一沉吟道：“我没看过宋三彩的拍卖记录，眼前这件品相完好，如果非要我估值，应该在15万左右吧。”

郑掌柜明显的面上一喜，这又是一个大漏啊！

对着赵轩再度一礼：“受教。”

……

ps：书中时间，三彩还没有达到峰值，毕竟大家的认知就是墓葬品，很多人不认。

如果是2010年以后，唐三彩兴盛后，随之拉高所有三彩价格，文中这一件估值至少要到100万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