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楼,乙字号房间。
张大炮与王崖互相对视数秒,王崖不由地尴尬一笑。M.biQUpai.coM
“赵兄,刚才实属无奈之举,我不是真心诋毁赵兄,切莫怪罪!”王崖率先开口,刚要解释一番,却被张大炮打断。
“王兄,不必介怀!”张大炮淡然笑了笑,“不过,在下对王兄着实钦佩!”
“在76号行动处的时候,王兄跟着齐冠雄鞍前马后,殷勤的很,实在看不出,你有丝毫被迫的样子!”
王崖闻言,心中一慌,急忙解释道:“赵兄谬赞了,我当时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你杀了齐冠雄后,76号大乱,我也趁机反了出来!”
“我能逃出虎穴,说实话,还要感谢赵兄了!”
“王兄,过奖!”张大炮拱手笑言,“在下若能活着走出离楼,定要请王兄酩酊大醉一场!”
王崖也虚情假意地客套了几句。
随后,两人洗漱完毕,各自上床合衣睡去。
张大炮躺在床上,陷入了沉思。
看着如今的形势,毛任峰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住在离楼的七人中,吴志国是风声中的“老鬼”,是自己的同志。
陈山虽暂时被荒木惟支配,但是终究会也会弃暗投明。
其他几人,包括王崖等人,张大炮就不能确定,他们是矶谷雄派来的奸细,还是多面间谍?
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隐秘战线中,由于单线联系的特殊性,你无法真正知晓,谁是你真正的同志,谁是你真正的敌人?
所以,在毛任峰的逼问环节中,张大炮没有质疑任何人,故意将自己推到了前台。
一方面,他是不愿意遂了毛任峰的愿望,成了互相揭发的工具人。
另一方面,他也是担心误伤自己同志。
张大炮翻过了身子,瞅着对面床上鼾声如雷的王崖,心中冷笑:看目前的情形,这七人皆非善茬,游戏,刚刚才开始!
背对张大炮的王崖忽的睁开了眼睛。
翌日。
齐公子叫醒所有人。
“甲字房李云鹤,你先随我来,其他人在房间里待命!”齐公子环视众人,对着李云鹤头一歪,“请吧!”
半小时后。
倏然间,一声凌厉的枪响,响彻离楼。
张大炮、王崖一怔,又相视一看。
齐公子气呼呼地来回走在走廊上,厉声道:“经查,李云鹤乃是诈降,刚才意欲夺枪,已被击毙!”
“处座下令,再搜查出诈降者,立杀不赦!”
随后,齐公子又叫走了麻生。
张大炮静坐在房间里,只见王崖焦急地来回踱步。
王崖看着张大炮一脸荣辱不惊的模样,感叹道:“赵老弟,我真佩服你!李云鹤被杀了,你居然一点不紧张!”
张大炮淡然一笑:“死的是诈降者李云鹤,我们又不是诈降,为何要紧张?”
“可是,你不觉得这里有蹊跷吗?被军统误杀,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王崖意欲说着什么,又闭上了嘴,感叹道:“看来,要活着走出离楼,还得菩萨保佑啊!”
言罢,王崖也低声念起“阿弥陀佛”起来。
约摸四十分钟后,齐公子推开了乙字房的房门。
“赵弋川,你跟我走!”
张大炮微微颔首,站了起来,在王崖的目送下,随着齐公子走出了房间。
在经过麻生房间的时候,张大炮一眼瞥见,房间里空空如也,并不见麻生的踪影。
难道麻生出事了?
走下楼梯,齐公子在一楼一个套间前,停住了脚步。
嘎吱……
齐公子缓缓地推开了房门。
一缕缕刺眼的日光,投射在张大炮身上,将地上的影子逐渐拉长。
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
张大炮迈步走了进来。
门,“哗啦”一声,从身后关上。
他瞥见白色的墙壁上,溅落着血迹斑斑。
地上,横躺着李云鹤的尸体,他微微张着嘴,鲜血在脑后汇成了一条小溪。
他的额头上,出现了一个清晰可见的弹孔。
看来,是一颗子弹从额头击入,将后脑勺射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张大炮心知肚明,这是毛任峰故意恐吓后来者,意欲使他们见之变色,心里失衡,从而有机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