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与肉,在高温和鲜血的撮合下,紧密地接触。
“啊……”
痛彻骨髓的惨叫声,直冲屋顶。
张大炮用力摁着烙铁,无奈地说:“古田君,受苦了!这刑罚,必须得用!否则,人家嚼舌根,以为我徇私舞弊了!”
“说不说?你的上线是谁?”张大炮仿佛变脸一般,一瞬间露出了凶狠的模样,眼神似乎能生吞了古田。
烙铁,又相继摁在了古田的脸颊上、胳膊上、后背上……
“巴嘎!”古田鬼哭狼嚎地乱叫。
啊……
“还敢骂人?混蛋!”张大炮收起烙铁,抓一把细盐,慢慢地洒在烧糊的伤口上,如无数只蚂蚁咬噬着伤口。
让你残害我们的工人兄弟!活该!
张大炮知道,对付这种冷血、残暴的侵略者,断不能心慈手软。
他摸索着刑具架上的一排排刑具,故意犹豫地说:“古田君,别急啊!这才哪到哪?这些小玩意,到底用哪些了?我也犯了难,要不古田君,你自己来选?”
见古田兀自在惨叫,张大炮一下揪住古田的头,猛地按在了水缸里。
咕噜咕噜……
古田张牙舞爪,疯狂地挣扎着。
水缸里,全是辣椒水,正无孔不入地钻进了焦糊的伤口,继续撕裂着皮肉骨髓。
1号审讯室的观察孔里。
一只右眼,目睹此景,竟跳了起来。
眼睛的主人,正是池下。
“这井下三郎,够狠!”
向来也是残暴无比的池下,竟被张大炮的场面,震慑住了。
倒不是张大炮的刑罚有多变态。
而是他的那双眼睛,时而冷酷,时有烈焰,仿佛能生吞活人。
“和井下斗的人,都是疯子!”
他喃喃自语了几句,便连滚带爬地逃离了审讯楼。
夤夜。
法租界外。
一艘吃水很深的货船,缓缓地行驶到白河外。
船上,东楼公子打量着满满的货物,手中的九节鞭,紧紧地握着。
突然,一个马仔三步并作两步,蹿到了她面前。
“大当家,那有灯语!”马仔手臂指着前方。
东楼东子抬眼望去。
铁幕一般的黑夜中,闪烁着一盏孤灯。
灯光,逆时针绕了三圈。
“起锚!向南岸靠上去!”
东楼公子见况,立即发出指令。
因为那灯语,表示交易的意思。
“好嘞!”马仔立即转身传令。
“兄弟们,注意警惕!这可是一桩大买卖!”
东楼公子喝道:“要是办成了!大家一起发财!”
“好嘞!我们跟着大当家!”
马仔们低喝道,纷纷亮出盒子炮。
此时,北风大起,船借风势。
不一会儿,货船便靠近了南岸。
“咦!大当家,船呢?”马仔们四下看去,一片漆黑。
刷……
几道闪亮的探照灯,刺痛着东楼公子等人的眼睛。
三艘快艇,朝着货船逼近,将货船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