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来,此事可不必烦扰。”
淳于越自信的捋了捋胡须,一脸的成竹在胸的模样。
“喔?”王倌冷冷的瞥向淳于越,“有话直说。”
淳于越挥手示意众人靠近一些,然后再低声道:
“处置那帝师并不难,待会儿我招来儒家弟子前去找他理论,只要这帝师敢应战,呵呵......必让他在天下人丢尽脸面!”
“到时候只消将此事传扬天下,让其声名彻底臭了,陛下如此注重脸面之人还会让其担任帝师?”
“只要没了帝师这层身份,待的那赵牧被贬为庶人之后,想要弄他还不是左相一句话的问题?”
“竟敢如此不尊左相,让此人生不如死的办法可是很多的,左相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只消一句话,便会有无数能人志士替左相前去解决这赵牧,让其如过街之鼠,人人喊打,届时就算是陛下......也难保他。”
“大势不可逆!”
淳于越淡淡的笑着,一顿说辞便将王倌阴沉的脸说的缓和了许多。
这马屁拍的真香!
王倌轻嗯着点头,算是赞同了淳于越说的这番话。
边上的其他人立刻便是符合道:
“此言甚善,我门下弟子不少,可以供淳于越博士使唤。”
“呵呵,那妖儒该死。”
“不说别的,大公子乃我儒家中兴之人,岂能容那妖儒带坏?”
“对,陛下纵然在袒护他,也堵不住天下人悠悠众口,到时候纵然陛下不舍,也要罢免这妖儒的帝师之位。”
“哼!帝师......他有何德何能可以坐上这个位置?只能是我儒家之人!”
“不尊左相,便是不尊我等,还不信弄不死他,圣贤之道岂容侮辱。”
众人越说越激动。
他们现在虽只有独自一人,但各自门下可是拥有不少的儒家弟子。
只需要一句话,便可以调动他们前去讨伐那妖儒。
就连王倌也都露出了忿忿不平之色。
倒是淳于越反而自信的捋着胡须,说道:“此事,简单,待会儿我亲自带人前去妖儒府门外理论一番便可,拿下他并不难。”
“只是大公子那里......”
“其实诸位也不必太过担心,之前我等的分析是没错的,而左相刚才也说了对于今日陛下提出的国策的看法,如此可以确定,这些都是大公子......想出来的啊!”
“之前是我不知道左相的分析,所以才会反对,但是现在来看,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儒家之崛起啊!”
“郡国制,这是大公子在为全面推行分封制而做准备,至于书同文的分析之前已经说过了,就不再赘述。”
“剩下的便是对付百家之法,此法对我儒家更是有利,若是他们同意,便把自己摆在了明面上,日后若要收拾他们,也就没那么麻烦了。”
“如果他们不同意,那么......便是邪教!于大秦而言,儒家便可为正统,此乃天大的好事,儒家当为国教!”
王倌点了点头,淳于越说的这些他都是了解的。
其他人也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过很快就顺着淳于越说的想下去,便明白了个中要点所在。
淳于越继续道:
“难道左相不曾看出来吗,之前在朝堂之上,大公子之所以说出那一番话,便是要与我等拉开距离,而这......便是为了立储做准备!”
“看似袒护那妖儒,实则是在告诉我们,日后儒家当兴,大公子所作的这一切,都是在迷惑陛下的眼睛啊!”
“陛下不喜我等,大公子此刻委曲求全便是这般意思,否则大公子又岂会想出如此之多为儒家崛起的国策?”
“日后我等只需暗中相助大公子即可!”
“而大公子今日跟随那妖儒前来,便是在告诉我等,妖儒的利用价值和使命已经达到,可以把这妖儒弄走了,如若不然,大公子又岂会让那妖儒在朝堂之上如此嚣张的向陛下要钱?”
“想要其灭亡,必现使其疯狂,这贪财的妖儒,怕不是已惹的陛下不快了,现在只需要我等再加一把火,呵呵......妖儒死期不远矣!”
“还有......”
淳于越一顿分析,
直让众人心中大呼就是如此!
王倌一听到‘钱’这个字,瞬间就感觉心里在滴血啊!
两万金......
那得是他多少年才能弄回来的钱,这些可都是下面的弟子们孝敬过来的,现在却白白便宜了那妖儒。
怎么想怎么气,当是就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来。
他咋就成冤大头了呢...
实在太憋屈了!
不过现在听了淳于越的分析,好像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大公子之所以那般做派,肯定就是为了儒家之崛起而做准备。
他们如今要做的.....
便是努力帮助大公子登上储君的位置!
至于那妖儒......
断然不可让其继续留在大公子身边,王倌心里已经有了危机感。
甚至可以说,他心里已经有些担忧这些分析的对错了,如今之所以选择相信,那是他不得不相信。
不过...
只要把那妖儒弄废,就算这分析或许真有纰漏,那也不是事,王倌很自信自己是绝对可以把大公子教导好的。
大公子对儒家的忠诚,是万万不会消失和降低的。
甚至可以说,
王倌要的大公子,是绝对尊儒家为首位的大公子,是那以仁德感化万民的大公子。
至于大秦...
应当排在儒家之后,因在王倌眼里,儒家好了,大秦便好了,待的大公子登基之后,行分封立周礼,便可使万民同化归顺,天下也有诸王镇守,如此便可高枕无忧。
然后废秦律,减赋税......
届时这一套搞下来,何愁天下不兴,何愁大秦不兴,何愁儒家不兴!
他们要的大秦,是儒家所需要的大秦,更是要改变成为儒家希望成为的那个仁德的大秦,而不是穷兵黩武的大秦!
“诸位待会儿召集门下弟子,随淳于越同去那妖儒府上理论,一旦他应战,便......一次将其打入万劫不复之地,绝不可让其再有翻身的机会!”
“此事一成,本相便亲自书写昭告各地儒家之人,淳于越博士乃当代大儒,可于我儒家名册上万古流民,入圣贤之祠享后世供奉!”
淳于越一听此言,便是激动的流着眼泪对王倌深深一拜,道:“为儒家赴汤蹈火,为左相冲锋陷阵,淳于越万死不辞!”
“左相放心,如若不将那妖儒辩的哑口无言,丢尽脸面,我淳于越三个字倒着写!”
王倌柔和一笑:“善!”
......
......
此刻,
嬴政郁闷的从学宫里走了出来。
扑空了!
牧儿那臭小子拿到了两万金之后,便领着扶苏离开了皇宫。
呵呵...
还是钱的诱惑力大!
真是有钱能让我儿把磨推啊!
“陛下,臣......先行告退?”王贲小心翼翼的问道。
嬴政淡淡道:“走,陪朕去麒麟殿批阅奏折。”
“啊?陛下,这...”
“怎么,不愿意?”
“哈哈,哪有哪有,臣高兴还来不及呢,就是怕打扰到陛下。”
王贲苦瓜着脸,他能拒绝吗...
陛下这是没见到赵牧在此教导扶苏,似乎有点不高兴。
真是的,陛下这偷听墙角的烂习惯啊,明摆着就是想要偷听赵牧是不是又教导了什么好东西...
还以为他老王猜不到?
他虽然读书不多,但不傻也不笨,就是脑袋不好使罢了。
忽地,
王贲眼睛一亮,借着这个机会说道:“陛下,臣家中那逆子整日不学好,不知能否跟在帝师身边言传身教一下?”
“嗯?”嬴政眯着眼睛瞥了一眼王贲,目中的光很是深邃。
“老王啊,你是想让小王去拿我儿的酒吗?”
“这是平常没喝够,还想带回家?”
对上陛下的眼睛,王贲心里就是一慌,“陛下,冤枉啊,臣真的只是......”
“好了,就你心里那几亩地,朕还不知道?想要跟我儿学也不是不行,朕记得赏赐了城外数百亩的土地给你老王家对吧?”嬴政笑呵呵的,“朕准了!那数百亩土地权当给我儿的拜师礼了!”
特麽的...
王贲傻了!
陛下您认真的吗?
赏赐的东西还能要回去...
喔!
对了,不是要,这简直就是抢。
别人不知道,他老王还不知道吗,进了赵牧的口袋里,还不等同于进了他老赵家的口袋。
真不要脸!
忒不要脸了!
趁人之危啊这时...
可惜这种事还不能明说,毕竟陛下还没跟那私生子相认,简单来说在别人眼里就是送给帝师的。
跟陛下无关!
我艹...
老赵这一手偷天换日玩的太鸡贼了,居然玩到他老王头上来了...
陛下这思想也太龌龊了,他老王是那样的人吗?新笔趣阁
虽然他是,但陛下你能不能别说出来,我老王不要脸子的吗...
说的他跟没喝过酒似的,真是瞧不起人啊!
不过一想到能够让小王弄几坛酒回家...
王贲心里就乐呵呵的!
老老王让他王贲带好酒回去,带不回去就多多陪练一下,现在压力该轮到小王身上去了...
要是带不回来,小王也挺抗揍!
子曰,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陛下不仁,就别怪我老王不义了!
等到小王跟在赵牧身边耳濡目染,说不定还能弄到那酒的配方,这东西可比那什么数百亩土地要值钱多了。
至少在他老王家,
就是价值连城!
到时候陛下想喝酒可都要求着他老王呢...
呵呵!
想想都幸福!
毕竟说不准哪天赵牧就跑了呢...
至于又送房子土地啥的,还真以为他老王看不出来吗,陛下这是想要用这些资产来把赵牧留下来,东西越多越好越难买,到时候看那赵牧还舍不舍得走...
不过,
陛下啊,
您是不是忘了,赵牧可是坚定不移的造反派,只要不相认,那么真弄不好哪天他就跟着张子房、紫女那些人远走高飞创造大业去了!
陛下这散养的办法,可别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王贲越想越高兴,随口就答应了嬴政的要求,这点土地对他老王家来说,九牛一毛了!
嬴政笑呵呵的眯了眯眼,
嗯!
雁过拔毛!
老王家的那些东西,就是给我儿的媳妇准备的嫁妆,不错不错,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