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风宴上铜雀台的事情敲定了,心情大好的曹操一直痛饮到子时才散场。
空荡荡的襄阳街道上不时能听到几声犬吠,皓白的月光下三个身影被拉的很长,双手负背当先而行的曹操,慢他半截身子紧跟着的是曹丕,右手始终压着腰间宝剑充当着护卫的赵云则是慢了一个身子。
“丕儿啊,今天这事你办的不错,孤甚为满意,不过仅凭荆襄四大家族上缴的钱粮可不足以建成一座铜雀台啊,这么大的缺口就算再绑上几个四大家族也无济于事,你既然敢于在宴席上拿出铜雀来,当是有恃无恐吧?”
曹操一面走着,负背的手指不断捻动。
这话似有质问又似有考校的意思。
曹丕步伐依旧,似乎早就料到了曹操会有此问,回答道:
“父亲,眼下交州虽未大定,也不过是时日问题,放眼天下就只剩下益州刘璋仍然不奉朝廷,多年来甚至都不愿朝贡,孩儿建议父亲可着人将铜雀台一事致书于刘璋。”
曹操‘嗯’了一声,打了个哈欠,继续问道:“为何要致书于刘璋呢?”
曹丕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沉声道:“益州乃天府之国,税赋丰厚,多年来刘璋又不纳贡,府库必然充盈,眼下父王携大胜之师,鲸吞天下在即,刘璋要想自保,便会以向朝廷纳贡的名义交付钱粮。”
曹操停了下来,饶有兴致的看着曹丕,问道:“他若不肯呢?”
“父王便可以刘璋多年不朝贡为由出兵益州,再加上有了铜雀台一事,孩儿猜想益州内部必然是将帅离心,文武不和,拿下益州只在弹指之间。
到时候再以益州之府库修建铜雀台亦不迟。”
曹丕娓娓道来,回答的也算有板有眼。
对此曹操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能想到利用铜雀台一事出兵益州,这已经算是不简单了,不过判断的不够精准。”
“孩儿愚昧,愿听父王教诲。”
曹操拿出慈父教导孩子的模样谆谆道:“如今一部十三州就只剩下一个益州了,刘璋此人又是懦弱多疑之人,一个张鲁就把他折腾的够呛了,哪里会有胆量敢抗衡孤的王师将帅。
所以啊,孤猜想等关中战败传入成都后,刘璋就会立刻派人带着贡品前往许昌朝拜,当然了,也有可能朝贡的车队已经出发了。”
事实上,曹操从头到尾就没拿刘璋当一回事。
益州有天险,用好了,千军万马也难以攻入,再加上天府之国可不是说说而已,丰厚的税赋和粮食产量足可养兵五十万,否则当年汉高祖刘邦也不会从那里出兵最终夺得了天下。BiquPai.CoM
可惜啊,这样的好地方刘璋却治理的一塌糊涂,对于这样的人,曹操怎么会瞧得上。
相比之下,反而觉得汉中的张鲁要棘手一些。
对于益州和汉中,曹操的想法还是希望能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凭着这吞天之势,这倒不是不可能。
况且,曹操手头上的兵马聚拢在一起有个三四十万,但这些兵士们从南下夏口算起,已经是征战在外一年有余了,兵锋已钝,必须要进入一个休养期。
他要做的就是利用这个休养期进行攻心,具体怎么做没想好,大不了就是等上典默吧,反正典默擅长攻心,曹操对这一节还是很放心的。
真就是不行,大军休整结束了,再攻入汉中,从而洞穿益州便是。
“父王一言令孩儿茅塞顿开。”曹丕如顿悟一般眸子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