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一脸颓然、生无可恋的袁绍,此刻已经是精神焕发了,他笑着说道:
“我笑什么?我笑你们方才太过慌张!”
众人一怔,不由齐刷刷看向袁绍嘴角还未被拭干净的血渍。
啊对对对,你是主公,你说的就是道理。
“你们想想,我们如今有多少兵马?”
袁绍说罢,众人都在心里默默盘算。
白马城折了一万多人,延津一战折了四五万,袁尚折了四五万,昨夜一战又折了四五万,唔...
算上去,好像还是有二十多万人,小三十万左右吧。
“那你们再算算,曹军还剩下多少人?”
这一回,沮授直接就回答了,“五六万左右。”
“我数十万大军俱在,几囤粮草,丢了就丢了,曹操奈若何也?”
袁绍得意的扫视着众人,嘴角勾勒道:“我来告诉你们,曹操此信意欲何为吧。
他是害怕我因为失了粮草,气急之下三军尽出猛攻他的大营,鱼死网破之下,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孩儿明白了!”
袁尚露出我悟了的表情,惊喜道:“曹操名为约父帅叙旧,实际是在求和,希望双方就此罢兵言和!”
“尚儿聪慧!”
袁绍欣赏的点了点头,道:“我们此时不能再战,曹操也是军力危殆,亟需休整,所以,双方罢兵是最好的收场方式。”
听完袁绍的分析,众人也称是点头,确实是有道理的。
这么说来,现在的主动权并不在曹操,而是在我们,如是想来,众人都不禁松弛了紧绷的神经,就好像昨天晚上的大败,也不过如此。
“你们都先回营休息,也让将士们休息好了,明日随我一并出阵,扬我军威!”
“诺!”
所有人都笑呵呵的走了,只有沮授留了下来。
他神色依旧紧张,说道:“主公,我们只有七日的口粮了,目前还是够我们北归邺城的,若是...”
“公与但说无妨。”袁绍挥手说道。
“若是曹操此信是缓兵之计,有意拖延我军北归之期,那时候可就危险了,将士们一旦断粮,会兵变的啊。”沮授忧心忡忡的说道。
袁绍捻着手指陷入沉思,片刻后他看向沮授,问道:“那你什么意思。”
“留下一支疑兵在此,我们连夜北归,只要到了黎阳,我们便安全了。”
袁绍站了起来,在大帐内来回踱步。
沮授的办法确实比较保险一些,可是袁绍不甘心啊。
他害怕自己这么狼狈的跑了,世人会说,袁绍四十五万大军被曹操的十万兵马打的溃不成军,真是个庸主,自己回到冀州也无颜面对部下啊。
若是和谈之后撤兵就不同了,双方是互有损伤,各自让步,甚至有人会说,是天子出面了,袁本初才不得以退让的。
“公与,陛下亲自到前线了,我若就此离去,不是臣子之道,再说,我料曹操也不敢有什么举动,除非他真的想鱼死网破。”
见状,沮授也不好再劝,便点头退了出去。
翌日午时。
两军营寨的中间,三十多万兵马汇聚于此。
袁军的两万战骑整齐划一,横握的长枪如同死亡森林,再后面是壮阔的刀斧手、弓弩手、盾牌兵和长枪壮士。
每一面猎猎飘荡的旗帜下都是人头攒动,兵威之盛,确实令人心潮澎湃。
相比于袁绍的二十多万大军,曹操这五万多人,显得单薄了不少。
数千长枪兵扬着的枪头在阳光下映照着寒光,往后是与盾牌兵穿插并列的弓弩手,后面才是刀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