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乃先天跟脚，又是清风化形。刚一出世，便是仙人境界，早已不用吞食五谷。平日里餐霞饮露，除此之外根本无需进食，即便是吃些东西，那也是仙果灵根，仙酒佳肴。这让他有一种回到上一世的错觉。因而这普通而平凡的一顿饭食，却让他感慨良多。这种生活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不好的，难怪瑶姬愿意待在此处，生活这么多年。不曾有丝毫厌倦，这其中的乐趣，不是常人能够体会到的。

而赵墨之所以能够体会。那是因为他曾经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了数十年，对这种生活并不陌生。反而有一种特殊的情感。虽然那一段记忆对于如今的赵墨而言是十分短小的。恍如大海里的一片尘埃，显得微不足道，但却又分量极重，一直不曾被他忘却。

对于修行者而言，尤其是对于修行有成者而言，时间变得不值一提，相比于普通人类那短短数十年上百年的寿命。修行者，动辄便是千年万年。数十万年，这种时间跨度之下，数十年的记忆，当真显得微不足道。或许没有人会在意，可是赵墨却并不觉得如此，那一段普通人的生活对他而言十分重要，忘却等于背叛，也正是因为这短短数10年时间的记忆，让他一直不曾迷失，一直坚守本心，让他在修行之路上走得更加沉稳。

“师尊，饭菜可还可口？弟子这里没有什么好东西来招待师尊。比不得天庭那般，有诸多天材地宝，唯有这些自己耕作而来的五谷杂粮。”瑶姬小声问道，她这般小心翼翼，并非没有原因，那是出于自己的羞愧。虽然师尊刚刚未曾治罪，也未曾说过要如何惩处自己。但她也知道，此事不会就此简单结束，因为这其中的因果瓜葛实在太大。

她甚至已经在想，自己被惩罚，被责罚，其实无关紧要。她也甘愿承受。因为自己的确做错了事情，这些罪责便需要自己来担负。可她现在唯一忧心的便是杨天佑还有三个孩子，她不知道师尊会如何处置他们，一日不见结果，她便要担忧一时。至于自己，她反倒没有放在心上。

赵墨点了点头：“味道还不错，很符合我的口味。可见你这些年来在学习这些东西时还是下了功夫的。”

瑶姬的目的他一清二楚，到底是常年跟随在自己身边的弟子，瑶姬的性格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有时候瑶姬一句话刚开头，他便知道瑶姬想要做什么，想要说什么。瑶姬如此巴结自己，还不是为了从自己这里探探口风。

说实话，赵墨心中也很纠结。因为瑶姬的确给他出了一个很大的难题。或者，要是杨天佑不值得托付，入不得他的法眼，他处置起来反而简单了，棒打鸳鸯也未尝不可。自己作为师尊，自然有这个权力处置。即便是妖姬，也不敢反抗。便是昊天也说不出反对的话。可是眼前的情形，让他无法下定决心，无论如何处置都显得很不合适。

而且这其中又涉及到天庭与阐教之间的关系，还有一元始始圣人在远处盯着，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