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应该啊,”陈卓怎么琢磨都不对劲儿,“就您刚刚说的这番话,教育出来的孩子就算没有什么成就,但至少不会这样吧?”
“这就必须要说到将要落在你身上的担子了,”陈渭生的眼神逐渐锐利起来,“我没能做好一个父亲,因为绝大部分时间我都不在这个家里,我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
“我就说没有那么好的事情,我生来就是担担子的,”陈卓很是无奈,不知道这老爷子又给自己找了什么活儿,“您就竹筒倒豆子吧,别挤牙膏了。”
陈渭生道:“当年跟你祖爷爷一起做了山贼的有一十八人,其中首领有三位,你祖爷爷陈少臣,你奶奶的父亲谭英,另一位叫张东阳。在我跟你奶奶成亲的当晚,张东阳杀了我的岳父谭英,带走了山寨里所有的金子,不知所踪。你祖爷爷发誓要手刃张东阳,先是遣散了山寨,让我和你奶奶来到上洋村,然后他就独自一人上路,去追杀张东阳。”
“不会是这二五仔一直没有找到,现在你是要让我继续找,然后把他弄死吧?”陈卓目瞪口呆,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啊!
陈渭生叹了口气,“你祖爷爷追杀了张东阳六年,期间只回来过两次,第三次的时候身受重伤,没有两天就死了。死之前,他要我继续追查张东阳的下落,不死不休。那年你大伯才三岁,可这是你奶奶的杀父仇人,我必须去做,从那以后我就很少回家了,每年最多在家里住一个月,其他的时间都在外面找人。你奶奶没有读过书,对孩子过于顺从,又不知道该如何教导,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原来是这样,那就是说,要卖我爸的时候,你并不在家?”
陈渭生点点头,“那年我真的查到了张东阳的下落,跑去了西疆,这一走就是三年,那会儿刚刚经历了******,哪里都没有恢复元气,我又不在家,当时家里真的没有一粒米了,你奶奶只能每天带着你大伯他们去山上找吃的,饥一顿饱一顿的,有人通过中间人告诉她想过继个孩子,她当时是无路可走了。”
“这我能理解了,”陈卓道。
“我回来的时候恰好就是要把你爸过继出去的前一晚,也多亏了我回来的及时,不然这事如果成了真,你跟你爸也不会再姓陈了,跟你奶奶之间的仇怨,永远也解不开了。”
“不是还有些宝贝吗?不能卖?”
陈渭生摇头,“那会儿全国是个什么形势,真金白银敢拿出来吗?就算拿出来,到哪里去换钱?又怎么保证换了钱不会被人惦记,引来更大的祸事?你奶奶多亏听我的话,就是饿到吃不上饭的时候,也没有打那些东西的主意,不然我可能早就被枪毙了。”
“然后呢,付出差点儿卖了儿子的代价,那张东阳呢?”
“跑了,”陈渭生极为懊恼地说道:“他腰上被我扎了一刀,但他帮手很多,我再没机会刺第二刀。”
“听着好带感啊,这或许是我离武侠最近的一次,”陈卓听着还有些小兴奋。
陈渭生继续道:“最后关于张东阳的消息是他从西疆的通道出了国,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