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从忧心道:“相爷,这两日您的睡眠很是不好,要不请大夫来瞧瞧?”
风先生似乎又陷入了沉思,许久才反应过来:“这个,你安排便是。”
仆从小心翼翼劝道:“相爷,近来您一直忙于政务,睡不好可能是过度劳累造成的,您可别再这么拼了,要是熬坏了身子,等夫人回来,指不定有多心疼。”
风先生神情有些木讷:“夫人……会心疼吗?”
仆从眼珠一转:“相爷,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夫人可关心您了。”
说着,仆从到柜子里翻出一身里衣,呈到风先生面前:“相爷,这是夫人亲自用蚕丝织成的布料,亲自裁制的衣裳,她吩咐小的,等天气热一些,再给您换上。”
“奴才瞧着天气也热了,而相爷您的里衣刚好汗湿,等会儿沐浴过后,奴才就给您穿上,夫人手巧,您穿着一定熨帖舒服。”
风先生把手放到衣裳上,那丝丝滑滑且柔软的触感,就像清泉一样,拂过他焦躁不安的心。
他终是露出笑意:“好,等会儿本相便穿它,你去准备热水吧,今夜本相不睡了。”
仆从下去后,风先生坐在桌前翻开公文,但因为睡眠不够,那些繁杂的公文令他头痛欲裂。
他实在无法集中精神,索性披了外衣,到院子里吹吹风。
府里的下人已经陆续起来了,正忙着用些早点,然后开始一天的活计。
风先生站在小池边,望着一池绿意盎然的荷叶出神。
不多时,有两个小丫头涉水步入了池中,两人一边采撷荷叶上的露水,一边低声说着话。
因为天色还很黑的关系,没注意到风先生就站在一旁。
两人像是比较好的姐妹,毫无顾忌地聊着私密话题。
“相爷喜欢喝用荷叶或竹叶上的露水泡的茶,以往夫人在的时候,都是她亲自收集的,这样相爷起床后就能喝到清香的茶水了。”
“为了不让相爷担心,夫人每次收集好露水交给下人后,又偷偷回去睡,相爷公务繁忙睡得熟,竟然都没有发现。”
“现在夫人不在,只能我们来采,夫人说了,这露水一旦见到太阳就不好喝了,所以我们得赶早。”
像是小茜的近身丫头小芜的声音。
风先生听到这里,情不自禁/地露出一抹笑意。
怪不得每次半夜醒来,都发现他的小夫人手脚冰凉,原来是偷偷跑来采露水了。
当真是个惹人怜爱的小家伙。
另一位丫鬟笑着道:“也不怪相爷那么宠爱夫人,这夫人呐,最最贴心了。”
小芜却是半响没有回答。
另一名丫鬟疑惑道:“咦,小芜姐姐,你怎么忽然不说话?”
小芜接下来的话,却有些阴阳怪气:“傻丫头,夫人的心思你不懂。”
那名丫鬟追问:“夫人那么单纯,能有什么心思?要是有,也只是对相爷的一门心思。”
小芜没有急着说话,半响才道:“我们夫人,看似单纯柔弱,但却总能让身边的人都疼爱她,保护她。”
那名丫鬟道:“夫人本来就很讨喜,我很喜欢这温柔和蔼的小夫人呢!”
小芜意味深长地道:“你看,你也喜欢她不是?这这便是夫人的心思了。”
那名丫鬟不高兴了:“小芜姐姐,你这话我不爱听,怎么好像在编排夫人的不是?”
小芜似乎因为被质疑,所以急着拿出证据佐证她方才说过的话:“我是夫人的贴身丫鬟,难道我还不懂么?你别看夫人这样,但她能把身边所有人的心思都拿捏得准准的。”
“我们府里有个管事叫薛巍,以前可喜欢夫人了,那时候夫人还只是娘娘的贴身丫鬟,所以对薛巍的示好根本没有拒绝过。”
“后来夫人成为了越国公府的小姐,又被娘娘捧在手心,她立马就与薛巍划清界限,最后嫁给了相爷。”
“你说相爷这一大把年纪,夫人图什么?图他学富五车,还是图他风/流倜傥?图的是那一品嫡夫人的地位。”
那名小丫头震惊不已:“怎么会?”
小芜连忙做出噤声的手势:“我也是跟你好才说这些,你千万别说出去,不然相爷非得要我们的命不可!”
“来人!”
听到这里,风先生再也克制不了怒意,他如野兽咆哮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