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这仅仅是个念头,做不得数。
淇王府这派的,则露出“看吧,我们没慌”的表情。
福王与风先生甚是沉默,二人对视一眼,福王拱手道:“太后,臣不知这玉贞长公主的性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后张了张嘴,吐出几个干巴巴的字:“兴许,是她被纵坏了。”
自然是被惯坏了。
太后怀着玉贞时,先帝曾被一个美人迷得晕头转向,那美人不是好相与的,恃宠而骄推了她,导致玉贞早产。
生玉贞时,她一脚踏进鬼门关,费了好大的劲才生下了她,可八个月大的孩子,差点没能养活。
因为这样的经历,太后心疼玉贞长公主,所以从小任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才养成如今这骄傲自大,一不顺心就采取极端手段达到目的的性子。
突然凝重的气氛,让玉贞长公主终于意识到了问题,她虽然跋扈,但并不蠢钝,心知此时已经无法辩驳,只有痛快认下,才能争取轻判。
见所有人都沉默不言,她膝行几步,接着“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再抬眸时,额上绽开猩红,让人触目惊心。
她声音哀婉,如杜鹃啼血,悲痛欲绝:“母后,皇兄,我真的只是开玩笑,我不是有意的。”
年幼无知,小孩子的玩笑话往往能让大人原谅,无论造成多严重的后果,都可以用一句“他还只是个孩子”搪塞过去。
在故意和无心之间,她咬死这只是无心之失,难道这一大群长辈臣子,还能跟她计较不成?
太后暗暗竖起大拇指,看玉贞长公主的目光中,带着赞许。
她一改咄咄逼人的态度,柔声说道:“玉贞被哀家宠坏了,她只是个小孩子心性,她与淇王妃无冤无仇,怎会故意针对淇王妃,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念在她初犯的份上,这次就算了吧!哀家一定会好好约束她,不让她再犯这样的错误。”
太后说完,还为自己这一番话满意不已,她不仅放下身段,而且还服了软,这些朝臣还能欺主不成?
众人一阵沉默,长孙焘与陆明邕的面上,仿佛覆了层薄薄的寒冰。
玉贞长公主把这样的寂静,当作她胜利的前兆,先前的哀戚已然不在,眉尾挑起得意的弧度:“皇兄,母后,皇叔,玉贞真的不是故意的,再说了,皇婶的孩子也没丢,已经了救回来了,难道你们还要玉贞用命去赔么?”
玉贞长公主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那陆明邕在自己面前装怂,恐怕就是为了引她说出那种话,如今说都说了,只要一查必定能查出来,她根本无从狡辩。
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等过了这一关,她要弄掉陆明瑜的孩子,让陆明瑜后悔今日对她所做的一切!
玉贞长公主恨恨地想着,却不料下一刻,一把镇纸飞了过来,正好打在玉贞长公主的额上,把她整个头打偏,鲜血猛地溢出来,沾了她一脸。
正当她错愕抬头时,愤怒还未积满,一张怒到极致的面庞映入眼帘。
她下意识偏过头躲开,却不曾想,在场的人几乎都是同样的表情。
比起元武帝的愤怒,长孙焘和陆明邕的更为瘆人,让她瞬间如坠冰窖,整颗心埋/进了冰天雪地中。
她战战兢兢地咽了口唾沫,语无伦次:“皇、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