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您身子可好些了?”长孙翊行礼问安,恭敬地立于床前。
嘉佑帝掀开眼皮,审视了长孙翊一眼,随口问道:“太子妃如何了?”
长孙翊支支吾吾:“黄才人一直在照料,情况还算稳定,但始终没能醒过来。”
嘉佑帝冷哼一声:“没用的东西,自己妻子都护不住,这次北齐挥兵南下,说不定就与太子妃遇刺有关,要是北齐蛮子打进来,你能不能负这个责?”
长孙翊辩驳道:“父皇,太子妃遇刺的消息瞒得那么紧,朝臣都不知道的事,北齐人怎么可能知道?”
嘉佑帝反唇相讥:“大秦能往北齐安插细作,北齐人就不会么?你说你这脑子都在想什么?里面装的是瓢囊么?掏一掏是不是还能掏出瓜子?”
“告诉黄才人,战事既然已经起了,就别费那个劲去救太子妃,她上次研制的药,朕用起来还不错,让她有空给朕配制一些调养身体的。”
长孙翊早就让黄瑛瑛给配上了,闻言想都没想,登时就应下了:“能为父皇配药,是黄才人的福气,儿臣这就回去与她说。”
嘉佑帝道:“不急。对了,你让她配两份,每次药都由你亲自送来,与朕一起服用。明白么?”
长孙翊一怔。
父皇这是担心他送来的东西有毒,所以才拉着他一起服用。
不过他转念一想,其实也不亏若是每日都能来紫宸宫伴驾,他的储君之位,何愁不稳稳当当的?
长孙翊露出一个受宠若惊的表情,欣喜道:“儿臣多谢父皇厚爱。”
他这副喜形于色的模样,让嘉佑帝不由自主想起了沉稳内敛的卫殊。
比起卫殊,这个太子真是不够看,连自己年轻时一半都比不上。
每每想到这里,嘉佑帝真是意难平。
怎么卫殊就不是他的亲儿子?
总的来说,也没有兜兜转转,嘉佑帝就如卫殊想看到的那样,真的去跟长孙翊拿了药。
一个人想自寻死路,别人是拦不住的。
而远在扬州的长孙焘接到北疆起了战事的消息,心急如焚。
可沿海一带的贪腐情况,要比他预料的严重许多。
眼下已经料理到一半,他必须等事情结束,才能抽开身,否则最近这一段时间的努力就白费了。
不仅如此,若是不乘胜追击,等以后再来抓的时候,恐怕没那么容易。
想先帝在位时期,吏治清明,朝野上下一片祥和,可自从虞谦勤王有功,做了这文官之首后,聚集到他身边的,也不是什么好人。
上梁不正下梁歪,能选出来什么好官?
导致一些紧要位置的官员青黄不接,腐/败尽显,根本上烂了,就像毒疮一样,染了一窝又一窝。
长孙焘想趁嘉佑帝没有盯着他的机会,多逮几窝,给风先生选中的人腾出位置。
事情进展得顺顺利利,然而北疆的消息一传来,他整个人瞬间坐立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