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才有他向往的生活。
孟学永拎起铁锨开始干活,谁都拦不住。
大伙见老爷子兴趣盎然,也没有强劝,放开让他玩。
“春水要厚灌,不把地浇透,种作物发芽少??????”
老把式开始讲种田的道理,一讲就是一大套。
延坝滩临近源河,河旁建有翻车、筒车等水车,这些水车都是水转车,以水的流动为动力,所以浇水很方便。
沟内水快活地翻滚,但流到孟家地里还有段距离,因为孟家田相邻一大片土地,属于别人家的永业田。
田里荡漾着水花,孟学永心里也乐开了花,他捋着胡须,憧憬未来。
这时两个汉子鬼鬼祟祟走过来,小心翼翼问他们是什么人。
魏光启告诉他们,延坝滩一千多亩土地换了新主人,是孟翰林。
看他俩行色可疑,魏光启反问他俩是什么人。
两个汉子称他们是看护水车的人。
水车是朝廷出钱建造的,地主儿自然能用,不过得缴纳一定水费。
两汉子怕露出破绽,便转身走了。
这片土地的主人叫房沂飞,宗正寺少卿,从五品京官。
宗正寺为事务机构,职权较轻,但其掌管皇族事务,管理皇族、宗族、外戚的谱牒,守护皇族陵庙等事务,人脉特殊,却是不二肥差。
延坝滩旁边的近千亩良田则是房沂飞私产。
房沂飞与李朝颇有交情。
李朝得到赏赐千亩余良田,对周围百姓田地垂涎三尺,有占为己有的想法。
房沂飞早就有这种想法,他先下手为强,把这些土地强买到手。
他在延坝滩本有二百多亩地,一番操作后,延坝滩的土地几乎和李朝平分。
延坝滩建有两庄,房沂飞在东庄,李朝在西庄。
无法吞并对手土地,二人便携手共进。
两个汉子迅速回到东庄,将事情报告管家骆水构。
骆水构一听乐了。
房沂飞有交代,如果孟家人来灌溉,就故意刁难。
反正孟青云又不在,一个大肚婆和一个老汉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尽管找他们不痛快。
骆水构听说孟家来人浇水,立刻带着二十余个庄汉,拎着棍棒出庄。
“把水车停了!”
骆水构气势汹汹道,“浇灌之事由我说了算,我不允许你们浇水!”
“你是谁?凭什么不让我们浇水?”
魏光启很是恼火,上前质问,“水车是朝廷修建,我只要缴纳水费,就能浇水,你有什么权力停水车?”
“我乃东庄管事骆水构!”
骆水构见唬不住,又道:“就算水车是朝廷的,但这条沟渠却是我家挖掘的,不许你们浇水!”
“你脑子有病吧?自古主沟渠公有,怎么成你家的了?”
魏光启道,“你再为难,小心我去龙城府告你们,我家大人可是孟翰林孟大人!”
“别人怕孟青云,我却不怕!”
骆水构强词夺理道,“主沟渠公用,但你的水不能过我们家地头!”
“你这厮简直放屁,哪有这种道理?”
听有人说儿子的坏话,孟学永再也忍不住了,他走上前去理论,“按你这说法,你家门前的路别人还不能走了?看你尖嘴猴腮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真是人如其名,活生生一只落水狗!”
骆水构大怒。
他见是个老汉,扑过来推了一把。
“扑通!”
孟学永掉进沟渠。
“老死不掉的,敢骂爷,爷让你变成真正的落水狗!”
魏光启等人忙把孟学永捞起来,却是浑身湿透。
孟学永气不打一处来,他拎起铁锹扑过去,抡起来砍向骆水构。
众庄汉见到,一哄而散,骆水构也退却避让。
初春本就冷,孟学永抡了几下已是瑟瑟发抖。
骆水构瞅准机会,扑过来又是推了一把。
这次孟老汉一骨碌摔倒,左腿先着地。
地面冻得僵硬,咔嚓一下,左腿骨折。
“快!脱衣服!”
魏光启忙上去把孟学永衣服脱光,其他人纷纷脱下外衣外裤,给孟老汉穿了好几层。
“你这恶奴,孟翰林的父亲你也敢打,当真活得不耐烦了!”
魏光启怒斥。
骆水构也吓了一跳,但他兀自嘴犟道:“怕你才怪!我家大人是宗正寺少卿房沂飞,他的地盘,岂容尔等撒野!”
“你这畜生,我跟你拼了!”
庄老实见到孟老汉的惨状,悲愤不已,冲过去抱住骆水构摔倒,按在地上打。
众庄汉一拥而上将庄老实推开,然后一阵拳打脚踢。
骆水构不忿,拿起铁锹拍了两下,然后率众离开。
魏光启赶紧让大伙把孟老汉和庄老实抬上车,急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