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按照官军原来的规矩,对于举手投降的敌军,解除了他们的武装,再用绳索捆成一串,押送到指定的地方看管起来也就是了——当然,期间他们是不会有什么好待遇的,就是再仁慈的统帅,给予这些俘虏的待遇,也就不过是给他们一些稀粥一样的饱饭,让他们不至于饿死也就罢了。
至于优待俘虏之类的,也就是做梦想想吧,拳打脚踢自然也省不了,身上的值钱的物品,自然也会被搜刮一空。
这是失败者应有的待遇,也没什么好怨天尤人的。
不过这一回萧文明却多留了个心眼,戴松捉住了俘虏之后,萧文明让他对每一个人全都进行仔细的搜身检查,凡是发现身上有佩戴着玉佩的,不但要把他们同普通的俘虏分开,就连他们之间也要互相分开看管,绝对不能交头接耳、互相交谈,稍有不老实便少不了一顿拳打脚踢。
这样的区别待遇也怪不得别人,要怪就怪他们自己。
谁叫他们都是白炎教的教徒呢?
并且这些人在教中的地位都不低,甚至对董鸿儒还颇为忠心,否则在董鸿儒接二连三的大败之后,他们也没道理还跟着他出生入死。
这一回,萧文明细心甄别收获果然极大,被他抓获的配戴玉佩之人,总共有四五十人之多。
这样多的人数,几乎是白炎教在全盛时期,捣毁他们一个据点,才能取得的战果了。
但是在这个白炎教式微的时期,能够抓获这么多死忠,含金量却要远远高于平时。
只可惜董鸿儒这个阴鸷的家伙,这一回依旧当了个缩头乌龟,又一次并没有随着大军一同行动,而是自己不知躲在哪一处阴暗的角落,捡回了一条小命。
可即便如此,这一仗对于萧文明而言依旧是一个极大的胜利。
而对于董鸿儒,则是一个虽不致命也是同样巨大的损失。
他手里掌握的本钱已经不多了!
刚刚拉起一伙人又遭受了这样大的重创,等到下一次他要兴风作浪的时候,不知要等多久了,又或许这一波戎羌可能南下的红利,董鸿儒就要错过了。
因此见到成群结队垂头丧气的白炎教教徒,萧文明心中也是异常的兴奋,笑着对戴松说道:“小戴将军,这一次咱们又立了大功,你要是有功夫,可以把这些白炎教的教徒一一审问,肯定还有收获!”
然而听了这话,戴松依旧是一副忧虑的神情,一问才知道,他还是对放跑了李全之事耿耿于怀。
只听戴松说道:“爵爷,咱们俘虏了那么多黑旗军的人,又抓住了这么些白炎教的教徒,功劳是不小,但是这其中也的确做了不合常规、不合军务的事,这会儿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到底是有功还是有过。也不知如何向父亲禀告,更不知如何向朝廷申奏……”
这时却听宋星遥说道:“小戴将军你想得也太多了,能抓这么多敌人,本来就不容易,你想想要是换了别人,能有这样的战果吗?”
“话虽这么说,可是……”
萧文明也笑道:“可是什么?不就是怕没法向朝廷报告吗?这有什么打紧,我的先生温伯明那可是耍笔杆子的行家里手,我出面向他求求情,让他妙笔生花,给你写一份奏章,保证能写得花团锦簇、天衣无缝。皇上看了高兴,别人自然也无话可说。”
温伯明果然是文采卓著、妙笔生花,他的这一道奏章,为了将放跑李全和杨妙真的情节一笔带过,根本就不在这种细节问题上多纠结,而是从大处着手,一开始就说,戴松在围剿黑旗军的时候,就发现他们同白炎教有所勾结。
因此戴松便来了个欲擒故纵、又打又拉,虽然因为兵力所限,放跑了一些被围住的黑旗军,却也将另外更大的一部分俘虏了,并且更重要的是擒获了白炎教中的骨干人物。
这样的作为甚至不能说是功过相抵,而应当说是取舍有道、轻重适宜——可见小戴将军年纪轻轻,那也是个有着极强大局观的可造之材!
这一份奏章写的真真假假、半真半假,每一件事情、每一条细节,全都可以查证。
当然了,查证到最后还是得查到萧文明这边……
就连戴松本人看了,脸上也顿时喜笑颜开,忍不住夸赞道:“多谢萧爵爷!多谢温先生!有这样一份奏章,父亲那边我也就不怕他责怪了。”
这还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