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文明听了一愣,朝那女人身上望去,只见这女人的腰间也配着一块浅紫色的玉牌,远远看去同自己手里拿着的这块并无二致。
于是萧文明也管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了,亲手动手,将那块玉牌扯了下来,将两块玉牌放在手中一比,只见两者之间,除了玉石原本的材质略有不同之外,尺寸、形状、雕工竟是一模一样!就连那熊熊燃烧的火焰的数量都是别无二致……
古代可没有什么流水线,制造两块一模一样的玉牌,必然是有着特殊的目的的。
大齐朝同中国古代风俗习惯,不能说颇有相似之处,简直就是一模一样,有钱人家,无论男女,也都有佩戴玉石配饰的习惯。
但是男女配玉佩的规矩却大有不同。
好像张大户和他老婆,就算有心配一对玉,那要么配一双同心锁、要么配一对鸳鸯、高调一点就佩一龙一凤。就算佩戴一样款式的,那也是有大有小——张大户本人配大的,他老婆配小的。
怎么可能两个人配的是一模一样的同样的玉佩呢?这不是乱了规矩了吗?
萧文明和温伯明商议了几句,料定这玉牌之中必然隐藏着莫大的机密,看来突破口必然在这两件东西上!
于是萧文明咬牙道:“姓张的!我老实告诉你好了,我便是临海屯的萧文明,老子率领大军在金陵城下杀得倭寇片甲不留,这事儿你应该听说过吧?我现在告诉你,上头要我彻查倭寇的事情,老子现在正没处查,想着怎么跟上头交差呢!看样子,老子想要交差,非得问你和你婆娘借两样东西不可了……”
那张大户听了这话,忽然眼前一亮,他还以为萧文明是要问他借点上下打点用的钱,便赶忙说道:“好说,好说,大人要借什么东西尽管说话,只要我有,一定双手奉上。”他说一边说,一边眼睛还紧紧盯着萧文明手里拿着的那两块玉牌子。
萧文明摩挲着玉牌磨梭:“你放心,我不为难你,这两样东西你有,且是从娘胎里带着的。”
“什么东西?”
这话一下子把张大户给说傻了,钱财乃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哪可能从娘胎里就有了?
“两样东西,一样是你张大户的脑袋,另一样则是你老婆的脑袋!老子要拿这两样东西交给上头,就说你二人是勾结倭寇的贼人。看你这样子,就不像好人,杀了你们两个也不算冤枉。怎么样?你要痛快吃我一刀,还是慢慢把你片成肉片?”
说着,萧文明便从腰间抽出自己那半口倭刀,在张大户手臂上轻轻一划,这半口窝刀经过手艺高超的马青重新打磨,变得愈发锋利,只在他手臂上轻轻一划,一道血口子便浮现出来,口子里冒出了鲜红的血液。
张大户从小娇生惯养,这一处并不深的伤口,依然疼得他呲牙咧嘴地乱叫。
“招了招了!我全招了!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张大户吃打不住,终于要坦白了。
可这时他身边那个从始至终都保持沉默的女人却开了口:“老公啊!你可不能乱说啊!你要乱说,万一圣女怪罪下来,我们可如何是好?那是要下地狱,九辈子当猪狗的!”
这话萧文明听的真切,忙问:“圣女?什么‘圣女’?你给我说说清楚!”
萧文明这句问话就好似点到了张大户的穴道,让这厮一下子从地上就站了起来,指着身边女子的鼻子就骂:“这婆娘瞎说什么呢?圣女是你说的,可不是我说的!今后问起来,你可不能怪在我头上!”
女人一听这话也急了:“你还有脸怪我?分明是你这个不要羞的,想要把圣女招供出来,我是在提醒你呢!你还好意思怪我?你这老不要脸的!”
“你瞎说,‘圣女’这两字儿就是从你嘴巴里说出来的,这说破大天也不能赖到我的头上!”张大户没有松口。
就这样他们夫妻二人,竟当着萧文明、温伯明等人的面争吵了起来。
什么叫“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萧文明算是了解一些了。
然而萧文明却懒得跟他们扯这些家务事,他正要继续逼问,忽听身旁的温伯明淡淡问道:“我明白了,‘圣女’……玉佩……哈哈,你们二人,莫不是白炎教徒?”
温伯明这话说的语速不紧不慢,音量也并不大,可在那一男一女听来,却好似晴天霹雳,震得他们二人瞬间停止了争吵,四只眼睛齐刷刷地望着温伯明这个书生。
“你……你怎么知道圣教的事?”张大户问道。
温伯明并没有回答他这无用的问话,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道:“莫非是你们二人赶来这临海县,是为了参加白炎教的聚会?恐怕那什么‘圣女’也会到此,而这两面玉牌,便是进入这座院子的凭证。我说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