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本该是一种很聪明的生物,可他们的自大与贪婪,却让他们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变得愚蠢,真是让人扼腕叹息。”
女人的叹息声响起。
“你是谁?”路麟城让自己保持冷静道,“你就是那个神秘人?是你蛊惑了克尚?”
“蛊惑?真是让人不悦的说辞,我只是给了你们一个选择,如何走,怎么走,都是你们自己的决定,难道你觉得今日之果,是我酿制的吗?”
女人不以为然道,“你们完全有其他的选择,但你们选择了看似最容易掌握,却也最容易失控道路。”
“连赫尔左格都未曾尝试抹去克隆造物的意识,而是选择将那个女孩当成女儿一样养着,可你们却试图抹去一个生命的意识,完全掌握其生死,你们失去了对生命的敬畏,自然也将遭遇生命的反噬。”
路麟城心中苦笑,最糟糕的是什么?
不是他现在身处险境,也不是老人,克尚的死,而是此刻的他居然赞同敌人的话。
在他眼里,克尚的死完全是咎由自取。
正如对方所说,他失去了对生命本身的敬畏,也必将遭受其反噬。
人类对基因工程和对大脑的研究才起步于近代,没人敢说他们已经完全攻克了这两项领域。
他凭什么认为他们那拙劣不堪的技艺,能让一个在进化阶梯上完全超越人类的“物种”被他们掌握?
这是荒谬的,是贪婪懵逼了老人的心神,让他走上了错误的道路。
“路先生,你说我该怎么处理你呢?”
幽幽的声音传至耳畔,路麟城只觉冷汗滴落,刚要说些什么,却有一股暖流从身后涌来,包裹全身,瞬间消除了他的寒意。
仿佛裹挟着暴风雪的话语从他身后传来,却绕开了他,冻结了前方一切,浩浩荡荡吞没了眼前世界。
“你现在应该考虑是,是我该如何处理你。”
有人站在了路麟城的身后,以冰冷的口吻向世界下达了意志。
“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也不要让我找到你,乌洛波洛斯,你让我感到了恶心。”
站在路麟城面前的女孩接连后退,就像炸毛般的猫,感受到了莫大的威胁,她边后退,喉咙间边发出威慑般的低吼声。
扑向前方的寒流将她锁定,她的动作慢慢变得迟缓,她感受到了威胁,眼中有惊慌和害怕,转身想逃,却在下一刻凝结在了寒冰中。
她被冰封了。
广播中的女声沉默了许久。
许久后,女人才轻叹道:“原来是高天之君当面,没想到您来的竟是如此之快,我已经提前了计划,但还是被您堵上了。”???..coM
路明非站在路麟城身后,一字一顿道:“在你准备这项计划的时候,你应该就已经想好被我如何杀死了,对吗?”
女人无奈道:“这我可没想好,我虽然不怕死,活的也足够久了,但也还没想现在死去。”
“可如果你不想死,你又何敢做出这等挑衅之举?”
路明非的脸庞宛如那块冰封了女孩的寒冰般坚硬冰冷。
“祈祷吧,不要被我和他找到。”
“姑且问上一句。”女人顿了下,郑重道,“您已经准备入局了对吗?”
“与你何干。”
“也就是说……您已经猜到了您弟弟的计划?”乌洛波洛斯若有所思,“真不愧是同出一源的亲兄弟。那么,我期待你们间的交锋。”
路明非已经不耐了:“滚吧,我没有耐心和你纠缠下去了。”
“如您所愿,期待我们下次的正式见面。”女人轻声道。
而后,她的声音完全消失了。
而冻结着女孩的寒冰,在瞬间化作了彻底的齑粉,带着赤金色的齑粉洋洋洒洒落在了地上。
“是你吗?明非。”路麟城没有回头,低声问道,“麦田里有什么?”
“……青蛙爸爸、青蛙妈妈和青蛙儿子。”路明非有些无奈地回道。
“为什么小白兔没有赢过小乌龟?”
“因为它们比的是游泳。”
“隔壁他们家有个女孩子,她叫什么名字?”
“丹旸姐姐?她还有一个姐姐叫明珰。”
两人默契而平静地低声对着暗号般的问答,像夏夜纳凉时有意无意的低语。
路明非知道老爹是在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也知道老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这源自于路鸣泽与他的交易。
这些问题他上一世和现在一样与老爹对接过,再次提及,依旧让他想起了曾经的那段岁月,那段被寄养在叔叔家前的时日。
所有问题都答上来了,不延迟不犹豫,平静得就像小河流淌。
路麟城好像松了口气:“真是你啊,幸好你来的及时,吓死你老子我了。”
路明非眉头一挑,有十足把握这家伙绝对是故意强调“我是你老子”这点。
“我想你们了,就来了。”路明非耸肩。
“我们也挺想你的。”路麟城转过身,愣了下,量了量路明非的身高,忍不住道,“你真的长大了,都和我一样高了。”
路明非挠挠头,这一刻他完全不似方才那个言辞冰冷,仿佛一言不合就要取敌首级的威严君主。
“我都二十多岁了。”路明非无奈道,“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为什么连零的克隆体都造出来了?还是这种怪胎。”
“额,这是前朝余孽,和我无关。”路麟城表示他很冤枉。
如果他早就是这个基地的负责人了,刚才的事压根不会诞生。
“这些研究员……”路麟城回身看了眼依旧静立不动,站在原地的诸多科研人员们。
控制他们的女孩已经化作了齑粉消散天地间,但他们依然没有回复正常。
路明非平静道:“都早就成为傀儡了,没救了,一把火烧了吧。”
路麟城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收声了。
“外面是什么情况?应该没出事吧?你妈妈一直都挺想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