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会……杀死他吗?”
“不,不需要杀死,只需要剥夺他的力量。”弗里西斯低声道,“他们的力量是同根同源的,那竖子唯一不会做的,就是吞噬他的哥哥,如若他们真的达成了盟约,那么他必然已经做好了代替他的哥哥牺牲的准备。”
“剥夺吞噬哥哥的力量,却只是为了代哥哥而死?还真是令人感慨的兄弟情谊啊。”
乌洛波洛斯叹了口气,又道:“如此以后,那位一代黑王岂不是能借此踏足真正的至尊之境?”
“不。”弗里西斯冰冷道,“我之所以去见他,就是为了确认他到底是不是他,答桉也如我所料,他是他,也不是他,真正的力量根源还藏着水面之下,如今显露的不过是表面。”
乌洛波洛斯皱眉:“你们那位陛下仍未准备站在牌桌上?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没人弄得清他到底在想什么,即使是他的弟弟。”
出乎意料而又在情理之中,弗里西斯在今夜重复了前半句。
乌洛波洛斯自然能听出其中隐藏的意思,对于龙族来说,那位高天之君才是真正的神祇!
“不过无碍……我已经找到了那座尼伯龙根。”弗里西斯语气幽然,“我会得到进入其中的钥匙,打开那道门,结束这场绵延了无数万年的闹剧。”
乌洛波洛斯望着男人此刻的背影,沉默无言。
那位高天之君对得起绝大多数臣民,却唯独亏欠了这位几分。
试问一位臣子究竟要癫狂到何种程度,才能生吞下君主的骨血?
自当年那位高天之君选择死去的那天起,踩着他的尸骨登上王座的弗里西斯,就已踏上了一条注定难以回头的道路。
他早已举族皆敌,失去一切亲近之人,而这便是他走上的道路所要付出的代价。
巨大的屏幕慢慢暗澹了下来,屋内又恢复了一片黑暗,名为雾尼的人工智能全面进入了对哈赛·来茵龙骨的分析中。
弗里西斯坐在黑暗中,慢慢阖上了眼。
他没有进入沉眠,因为自那天起他的梦中就只剩下血色,他竭力让自己的思绪放空,好像就此逃入一片澄澈的不含任何杂质的净土。
他在净土中找到了那些离他远去的家伙。
……
陛下,这就是臣的命运吗?
真是……不甘啊。
……
……
丹麦,哥本哈根。
在亲眼目睹哈赛·来茵的离去,并与路明非取得联系后,楚子航和夏弥便迅速返回了他们在哥本哈根的大本营。
望着摊开在桌上的两张船票,楚子航和夏弥对视了一眼,神色都有些莫名的古怪。
哈赛点明了这两张船票将指引他们前往传说中的阿瓦隆,而即使他们不登上游轮,命运也将指引他们前往阿瓦隆,因为这就是命运。
事实上哈赛没说错,他们前往阿瓦隆的“命运”已经确定了,但他们也不需要这俩张船票,因为阿瓦隆本来就是诺恩斯的地盘……
作为第三太阳纪遗泽的继承人,以及诺恩斯钦点弟妹,楚子航和夏弥随时可以通过电话询问诺恩斯,有关阿瓦隆的坐标。???..coM
阻碍他们回去的不是其他,而是被关在里面的奥丁,或者说洛基。
“我们要登船吗?”楚子航低声问。
夏弥沉思道:“登不登船对我们来说其实差别不大,但我在想,这艘游轮上的客人会是哪些家伙。”
楚子航皱眉:“你怀疑船上的乘客都会是长老会的人?”
“恐怕至少都是混血种,甚至有不少纯血龙族。”夏弥认真,“这很有可能是一艘海上移动龙巢。”
这个说法让楚子航有些迟疑了。
如果真是一艘移动龙巢,他们必须搞清楚上面的混血种、龙族的目的是什么。
夏弥怂恿道:“怕什么!看时间明天就停靠在哥本哈根港口了。”
楚子航无奈道:“我们已经向学院申请了人员支持,不和他们汇合吗?而且我们暂时有自己的破冰船了,汉斯顿律师刚才给我们发了消息,届时会有两艘破冰船以及一艘携带核武器的潜艇随行。”
“这些东西交给学院的专业人士就好了!”
最后迫于夏压,楚子航只得同意了这项计划,在第二天清晨携带船票赶到了相应船票。
早上海面雾气很浓,一切都陷入了白茫茫一片。
一艘巨大的游轮破开海面上弥漫的雾气,庄严的轮廓在白雾中彰显其存在。
楚子航和夏弥对视一眼,知道这就是哈赛·来茵为他们指引的顺风船。
……
“我们为什么要折返?”玛尔斯睁眼问道。
“没办法,哈赛·来茵阁下在不久前找到了我。”尼索斯显得格外为难道,“他听说你准备带我前往阿瓦隆,便说他这边有两个人要和我们一起。”
玛尔斯幽幽道:“你见谁都说我们准备去阿瓦隆吗?”
在他先前的发言中,阿瓦隆是他为自己准备秘密基地,当时事实与其截然相反,不过骗过尼索斯显然是绰绰有余了。
玛尔斯皱了皱眉,想到了哈赛·来茵。
哈赛·来茵可不是尼索斯,他知道阿瓦隆这三个字代表着什么,却没有揭穿他,反而要给他们加两个帮手?
尼索斯干笑一声,突然指着不远处的港口道:“应该就是那两个人了。”
仍旧重伤的玛尔斯在侍者的搀扶下站在尼索斯身侧,顺目望去,童孔骤缩。
那是……耶梦加得,和陛下宠爱的那个人类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