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元素海的钥匙。」夏黎道,「你也可以理解为多米诺骨牌第一块被推倒的骨牌。如果我们愿意,并且有充足的时间,我们的确可以倚靠四大终极言灵打开灭世的大门,掀起全球级的灾变,历史上我们已经做到过了。」
「我并不怀疑你们的能力,但这和萨卡教授提到的有什么关联吗?」零问。
「……当年弗里西斯推翻了高天的王座,为了拉拢人心,他许出了四大君主的位置,既平息和分割了躁动的龙群,也选拔出了听话的盟友。」夏黎低声道,「在此前,龙族没有所谓的四大君主,更不存在什么四大系的终极言灵,这一切都是弗里西斯捣鼓出来的。」
「在那之前,言灵序列表上的终极言灵是什么?」
夏黎瞥了眼女孩:「言灵序列表,那是你们人类弄出来的玩意,在纯血龙族的
世界没有什么言灵序列表。你们混血种只能掌握血脉遗传的言灵,而纯血龙类的精神天赋保证了他们能施展百分之九十的言灵,剩下的就是学习龙文。那个时期没有什么灭世言灵的说法,这是弗里西斯的手段,他需要向龙群证明他的确与大家共享了权力,而四大灭世言灵意味着四大元素的终极。」
零点了点头。
「弗里西斯坐上王座后,他并没有过多地盘踞在王座上享受大权,相反,他将绝大部分时间都投入了对尼伯龙根的探索。」
「提出册封四大君主的王座,就是在他一次探索归来后提出的。他以无上的权柄塑造了四大灭世言灵,分别对应四大王座,彻底坐稳了黑王的宝座。」
「我刚才之所以神色难看,是因为我想起了某些在曾经看来不值一提的小事……」
夏黎低声道:「在我们接过了四大君主之位后,他曾特意嘱咐我们,这项言灵不得滥用。」
零皱眉道:「有什么问题吗?」
「他说的是不得滥用,而不是禁用,他甚至还在后面暗示我们,到了必要关头可以动用这四个终极言灵。」夏黎反问道,「换个角度,这是足以掀起灭世灾难的言灵,而他已然是统治世界的王。如果你是国王,你会将足以毁灭王国的权力分别交给四位大将军吗?」
零沉默了一会,道:「你怀疑这里面也夹杂着阴谋?」
「我不知道这座遗迹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但弗里西斯是我们当中对尼伯龙根探索最深的家伙。」夏黎低沉道,「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他当年塑造四大君主的真实意图,是我们预计之外的,就连平息和分割龙群的躁动与矛盾,都只是他明面上掩盖真实意图的一环。」
……
陈墨瞳慢慢围绕着青铜柱行走,时不时伸手触摸冰冷的柱体。
她经常只是摸着窄巷中的高墙,脑海中就能出现一段老式电影般的连环画,画上不知多少前的故事泛着微黄的岁月的痕迹,沧桑而古旧。
她相信今天也不例外。
这也正是她之所以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路明非说她的能力很特殊,这点在夏黎口中也得到了证实,如果他们所言无错,那么她今日必然能在此有所收获。
她轻轻抚摸着冰冷而光滑的青铜柱表面,闭着眼睛,漫步而行。
她努力让自己沉浸下来,沉浸入身处的环境,让自己的思维放空,慢慢与这座世界相融合。
快了……快了……
无数种奇诡的元素纷呈在她的脑海中,这一刻仿佛有鬼神降临在她的身上,她的意识仿佛在慢慢从身体中抽离,走在一条漆黑而冗长的小道中,摸索着一路前行,循着前方那一线光亮而去。
最后她实在无法忍受漫长的黑暗,开始大步奔跑,直至从漆黑的通道中跑入了阳光下。
那一瞬间她猛地睁开眼。
世界是朝霞的色彩,那种红色是既不显得耀眼也不给人落入俗套的美。
一切都和外界别无二致,青铜柱依旧耸立,上方是镜面般破碎的天空,这座城市在朝阳的光辉下沉沉睡着。
这一幕让陈墨瞳不得不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进入深度侧写中。
是侧写失败了?
忽然有破空声从高处传来,那是巨大膜翼震动空间的声音。
是夏黎?
果然,是侧写失败了。
陈墨瞳叹了口气,抬头想喊夏黎将自己送到青铜柱的顶端去看看能否在那里找到突破口。
可抬头的那一刻,她忽然愣住了。
那不是夏黎,至少龙翼的颜色就对不上,身形也比夏黎高大数分,即使是背着她,依然
能感受到那近乎实质的威严,压得人喘不过去。
陈墨瞳莫名打了个寒颤,总觉得这背影有种异样的熟悉感。
那是一双漆黑的龙翼,对方身上也覆盖着漆黑的龙鳞,他的身后龙尾缓缓游荡,他绕着青铜柱飞了一圈又一圈,不知在寻找什么。
他……是谁?
陈墨瞳惊疑不定地死死盯住上空的龙。
自己到底有没有进入侧写?
应该是进入了,不然夏黎和零不会这么久还没察觉到他的出现,可是……
为何侧写中,会出现一条长着黑色龙翼的龙类?
那一瞬间,陈墨瞳心中生出了诸多猜疑,包括了对龙类身份的猜测,她看着龙类缓慢绕着青铜柱旋转了一圈又一圈,似乎在研究上面记载的图腾……
最终,龙类悬停在了半空,似乎陷入了沉思。
陈墨瞳一直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角度的,想看清龙类的面庞,可对方面对着青铜柱,所立之地又太高了,她始终无法一睹地方的真容。
她有种预感,自己能从这家伙身上破解很多秘密。
他究竟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侧写世界中?又为何让自己竟是如此的熟悉……
就在陈墨瞳心烦意乱之时,半空中的龙类突然似有所察。
他低下了头,目光恰好看向了陈墨瞳所在的位置。
那一瞬间,陈墨瞳如遭雷击,脑海中嗡的一声,心脏宛如灌满了冷铅不断沉降着,瞳孔也因为过于震惊而放大到极致。
她看到了最不可思议却又仿佛都在情理之中的一张面庞。
为什么……会是你?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