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也许他们是想将计就计,看看我们到底想做什么。”有老人轻笑道。
“那就如他们所愿。”为首的阿尔法叹气道,“我很伤心,因为我们即将失去重要的家人,但这是为了我们伟大计划所不得不做的牺牲,我建议集体为弗罗斯特的献身默哀三分钟。”
“我同意,我们为家族而生,也为家族而死,每个姓加图索的人都该有这样的觉悟。”
三分钟的沉默不短不长,可如果冠以假惺惺的哀悼,却不免令人作呕鄙夷,宛如秃鹫们守在雄狮老朽衰弱的躯体旁,以静默的注视等待他的死去,残忍而不失礼貌地瓜分他的遗躯。
“弗罗斯特的牺牲将让恺撒进一步归心,可我们又该如何推进新娘计划,弗罗斯特做不到,庞贝也不能有所指望。”
“或许我们该考虑陈家家主的提议。”有人提议道。
“他的提议只能作为备用计划,爱情是很玄妙的东西,不是单纯的激素分泌,在座的各位你们应该能理解,当年的我们和庞贝一样,满世界寻找漂亮的姑娘,但金钱堆积不出真正的爱情,激素分泌也是一样。”
“如果事到临头,我们也恐怕不得不赌上一把。”阿尔法沉默道,“我们一直想着绝对的安稳,力求消除每一分不稳定因素,但事态的发展往往不如我们所愿,我们的太子在仇视家族,我们选择的新娘也已不知所踪,我开始思考我们所做的是否有意义。”
长久的缄默蔓延在修道院内。
这些老人们目中若有所思,似乎联想到了什么。
“或许……我们不能再按部就班,必须在最关键的时刻博上一把。”
“可奥丁的出现已经打乱了我们的计划,而那个自称乌洛波洛斯的女人提供的方案,又有几分可信?”有老人质疑道,“庞贝最近也不安分,我们面对的局势远比想预想的更恶劣,我们必须谨慎前进。”
“奥丁的出现未必是坏事。”阿尔法低沉道,“他的爪牙已经找上了我们,我们也许可以实现双赢的局面。”
“双赢?不可能!这个时代的新皇,只能有一位!”
“在一切尘埃落定前,我们还有着无数选择的机会。”阿尔法环视众人,“忘了告诉你们,这次负责明面袭击昂热,实则击杀弗罗斯特的,正是奥丁的分身,只有他才能确保一击必杀。”
“什么?!你已经和奥丁达成了盟约?”有老人惊呼道。
“一份临时性盟约而已,各取所需,我们随时可以放弃。”阿尔法轻声道,“现在我们该苦恼的,是如果找到像陈墨童一样的祭品。”
元老们陷入了沉默,这的确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只有找到一个深爱着恺撒,愿意为了恺撒牺牲自己的祭品,恺撒才能顺利通过最终的仪式,篡取为王者的位格与力量。
“寻找陈墨童的计划不能中断,或许局势没我们想的这么恶劣,找到陈墨童也有利于改善我们与恺撒的关系,让他明白家族对他的爱。”有老人忽然建议道。
一旁的人慢慢点头,表示对这个说法的认可。
“那就继续找下去吧,或许还能有意外的收获。”阿尔法目光深邃道,“格陵兰冰海,这片海域远比我们想的更加神秘。”
……
……
一处在全世界最精准的地图上,也不存在的海滩,于今日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少女身形矫健地从海水中跃出,耀眼的金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水光,她的手中还提着一名年轻男子。
她赫然是芙蕾雅,而她手中的男人自然是芬格尔。
她穿着紧身的特制泳衣,随意地将芬格尔丢在沙滩上。
芬格尔的口中发出疲惫而不满的声音:“轻点,小丫头,这么多年过去怎么还是没学会基本达到礼仪?”
芙蕾雅翻了个白眼,没搭理这位老顽固。
在仅有的几位龙族大祭司中,荷鲁斯是出了名的迂腐顽固以及铁面无私。
芙蕾雅扛起芬格尔,向着沙滩后的丛林深处走去。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的秘密基地?”荷鲁斯抬头问道,以他的眼界自然能看出笼罩整个岛屿的炼金法阵,没猜错的话作用应当是屏蔽。
“嗯。”芙蕾雅漫不经心回道,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怎么了,一脸有心事的模样?”荷鲁斯皱眉道。
“你没看到吗?弗里西斯都被那娘们炼制成尸守了。”芙蕾雅没好气道,“这家伙的底牌越来越多了。”
荷鲁斯眯眼道:“这些年,你一直在和她纠缠?”
“也称不上纠缠,充其量骚扰而已,那娘们古怪的很!”芙蕾雅愤愤不平道,“单是肉体力量就在我之上,还有无视言灵的法门,一旁还有李雾月那个蠢货。”
“这女人究竟是谁?”荷鲁斯疑惑不解道。
他全然不知此人是从何时何地冒出来的,以刚才的战斗来看,她显然对于龙族很了解,还疑似和当年的奥丁有所牵连。
不然她又是从何处弄来的弗里西斯的尸骨?
“不知道!”小姑娘语气很差道,“我只知道当年要不是我跑得快,我已经和我哥哥一样沦为白王的祭品之一了!”
荷鲁斯哑然,心道芙蕾雅帮他们,恐怕也是出于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心理,毕竟他们当年的关系可谈不上和睦。
说罢,小姑娘奇怪地看向荷鲁斯:“说起来,这孩子是你的私生子?不然你怎么会为他拼命到这一步?居然不惜点燃灵魂,这次至少丢了半条命吧?”
荷鲁斯摇头道:“这是陛下这一世的友人,我帮忙照看一二,怎容他在我手中出现意外。”
芙蕾雅瞪大了眼,下意识把芬格尔丢了出去,仿佛捡回来一只烫手山芋,凶巴巴地逐客道:
“你们爷俩赶紧从我家离开,别恩将仇报啊!我好歹也救了你们一命的!不求你还恩,别把他引来就算我谢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