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翻了个白眼,啥也没说,就是啧啧有声。
“校长你不用担心,他们很爱我,我也很爱他们,只有十二岁之前的记忆不代表我就不爱他们了,恰恰相反,以前的每年都会回忆和他们在我身边的日子。所以,你准备什么时候把他们还给我?”
“……快了,任务马上就要收尾了。”昂热定神道,“到时候我们需要派人去接应,我想他们应该会很高兴接应的人是你。”
“乐意至极。”
在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在晨光与青烟中度过了半个上午。
突然来查房的小护士打破了二人的宁静,查房表抱在胸前,横眉,竖眼,气势汹汹地冲到窗前一把拉开窗户,然后指着一老一少,开始狠狠批评雪茄二人组……
路明非在小护士的斥责下幡然醒悟,义正言辞地怒视校长,主动举报,将校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藏在枕头下的雪茄拿了出来,塞进裤兜,嘱咐校长好好养病,明天再来看你云云后,便扬长而去。
走到门口前,路明非似乎想起了什么,停下了脚步。
他站在病房门口,又取出一根新的雪茄叼在口中,侧身点燃,缓缓吐出一口青烟,在昂热校长瞪眼中说道:
“对了校长,早日康复,托你出事的福,今年暑假提前结束,同学们都在学校里等着你呢,预计明天晚上我们就坐飞机回学院。护士小姐,我们校长就拜托你照顾了!”
说罢,他潇洒地摆摆手,深藏功与名。
没走多远,依稀还能听到后方传来护士小姐对校长公然带学生在病房抽烟这件事的批判。
路明非感慨世道败坏,竟然有校长带头教学生抽烟,这要让学生家长知道,不得一拳砸在其脸上?
走出医院,路明非又试着给路鸣泽打了一个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往日随叫随到的小魔鬼不知去了哪里,是不敢见自己,还是出了什么事?
路明非仰起头,午时的阳光有些刺眼,不知不觉又是一年盛夏。
路明非碾灭了雪茄,将烟头丢入一旁的垃圾桶,开始思考今年夏末要带绘梨衣去哪。
他蹲在路边,掏出一个小本本,盘算着接下来如何挤出时间。
首先他要出席校董会会议,想想就有些迫不及待了,毕竟到时候某些人的脸色肯定很精彩,一想到这路明非就忍不住嘿嘿低笑了几声。
再之后……
再之后有事吗?
路明非想了下,以当前的局势而言,他们很可能会派出去执行任务,据他所知在他待在埃及的这几天里,师兄他们也没闲着,也在满世界乱跑。
不过问题不大,到时候找几个环境优美的任务地点,完成任务后就陪绘梨衣去逛逛,咱也公费旅游一回。
要不……到时候带上绘梨衣去接某对一消失就是八九年的不靠谱爹妈?
路明非撇撇嘴,算了,还是带绘梨衣去看角马和鲸鱼吧。
人生啊,果然还是要对未来充满期待感才行。
……
……
卡塞尔中央控制室。
曼施坦因眼圈明显,长长吐了口气道:“终于可以歇会了,校长已经确认脱离危险,预计乘坐明天的飞机返回本部。”
施耐德澹澹道:“EVA,暂时封锁校长回来的消息,不对任何人公开,包括校董会和元老们。”
“明白。”
曼施坦因愕然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我的意思,这是副校长的意思。”施耐德瞥了他一眼,“有疑问可以找你父亲去。”
曼施坦因一时语塞,有些恼羞成怒道:“这种事你觉得能瞒得了?埃及分部的成员大多都知道了。”
“一天前,我已经截断了埃及分部与外界的联系,并且密切监视着埃及分部的每个成员。”EVA清冷的声音回荡在控制室中。
“见鬼,你们昨天就在谋划了?”曼施坦因震惊道,“可隐瞒校长对我们来说有什么好处,这只会让更多人进场,到时候局势失控怎么办?”
“也许……校长他们希望的就是更多人进场。”施耐德叹气,指向面前虚拟全球投影道,“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手,来解决最近愈发密集的与龙族有关的事件。”
曼施坦因盯着投影上密密麻麻的红色标签,陷入了沉默,神色严峻。
“秘党的元老们大多数代表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整个混血种家族,他们不满校长推行学校的教育方针,沉寂了很多年,现在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与切入点,让他们重新加入这场战争。”施耐德解释道,“换而言之,他们消失太久了,贸然出场不妥当,会显得很没面子,需要给个台阶下。”
曼施坦因皱眉道:“校长伤势未愈,还镇得住他们吗?”
“校长的伤势不会在这次会议前愈合,就算愈合了也没愈合。”施耐德加重语气道,“副校长不是已经找你去联络加图索家族了吗?”
“对了。”施耐德忽然道,“副校长向加图索家族提出了什么要求,才让他们觉得我们是真心要与他们合作的?”
自从去年的戏耍后,副校长和加图索家族的关系就降低到了冰点,如今贸然提出要与加图索家族合作,将恺撒推上秘党领袖之位,换任何人都会怀疑副校长的本意。
曼施坦因教授面无表情,表示不想说话。
这时,来自副校长的电话自动连接在了控制室的主屏幕上,老牛仔的凑到了屏幕前,眉飞色舞道:
“儿子,加图索把第一批女孩的照片发我邮箱了,我帮你挑选了一些,你回去看看有没有看得上眼的,有就结婚,别不好意思,这就叫联姻!”
“……”
施耐德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副校长“心甘情愿”与加图索家族联手的铁证。
为了曼施坦因,副校长什么都愿意做——施耐德想了想,发现这位老牛仔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竟然树立了这样的人设。
他极其难得地在私下对曼施坦因升起佩服之心。
摊上这样一个老爹,曼施坦因至今还没疯也是不容易。
“副校长,届时昂热校长会出席会议吗?”施耐德抬头问道。
“当然会!”副校长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拍着胸膛自豪道,“我给他订了最豪华的移动病床,到时候我亲自推他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