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绘梨衣的失踪险些让他发狂,好在最后这个女孩还是送回到了他的手中。
老人深呼吸,重整衣领,大步向前走去,打开金库的大门,进长长的步道中。
两侧都是木质拉门,拉门后面点着蜡烛,温暖的烛光把格子阴影投射在他的身上。
“绘梨衣,绘梨衣,你还好吗?”
老人轻轻敲响拉门,急促而关切地询问,嗓音带着焦虑和疲惫,仿佛一位焦头烂额的家长。
“我们要走了,敌人大军入侵进了总部,我们必须撤离,稚生被他们的调虎离山计骗到了外面,一时半会赶不回来,我们先撤。”
他推开了拉门,急促道:“我进来了,绘梨衣你在哪?我们要走了。”
老人在里间找到了坐在木地板上的女孩,屋内的木地板因为长年累月的擦洗而明亮如镜,一尘不染。
绘梨衣一如既往穿着红白二色的巫女服,跪坐在桌前,双手静放在膝盖上,桌上横置着一把古刀。
“绘梨衣……”老人顿了顿,苦笑道,“别玩了,我们先一起撤离,我先给你打一针镇定剂,然后就带你离开这去和稚生汇合。”
就在这时,外面的走廊里传来了蛇吐信子的嘶鸣声,赫尔佐格面色骤变,低呼道,“不好,那群怪物上来了,我们必须要尽快走。”
说罢,他取出早已备好的镇定剂,快步走了上来,要为绘梨衣注射镇定剂。
途中他忽然意识到绘梨衣居然一直是闭着眼的,自己呼唤了她这么多次,竟然也毫无动静。
心中惊疑之际,手中动作不禁慢了下来。
昔日的绘梨衣虽然对他并不是很理睬,但也视他为仅次于源稚生的亲人,断不会如此无视于他。
就在镇定剂的针剂即将插入女孩的肌肤,绘梨衣睁开了眼。
直到此时老人才知晓她先前为何会一直闭着眼!
那不是暗红色的瞳孔,而是燃烧的黄金瞳!
是绘梨衣在动用言灵时擦才会出现的燃烧到极致的黄金瞳!
绘梨衣的双瞳中仿佛金色的大海涨潮,潮水淹没了她瞳孔中的暗红!
赫尔佐格左手雷霆般探入怀中,取出两根木棍。
跟源稚女一样,绘梨衣也做过脑桥中断的手术,她没有第二人格,但梆子声仍会暂时剥夺她反抗的能力!
源家三兄妹都是极为危险的物种,但掌握控制他们的办法的他根本不惧。
可是他快,绘梨衣的动作比他更快!
寒光一闪,横放于桌面的古刀出鞘,世界仿佛忽然陷入了凝滞与死寂。
赫尔佐格的动作就像被按了暂停键的动画角色,定格在了半空,他的脸上同时呈现出惊怒、疑惑以及不解。
他没有怀疑绘梨衣也发现了他的身份,这是不可能的,他只是在疑惑为什么绘梨衣会突然暴走。
这种状态的绘梨衣不是首次出现,一旦变成这个样子她就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没人能靠近她的身边,靠近她的一切东西都会被杀死。
这一刻她不再是乖巧的女孩,而与死神无异。
可为何会在这种时候暴走?是这几天注入的血清少了吗,还是受了惊吓?可外面的死侍还没入侵到这里才对……
在他脑海中接连划过数个念头的刹那,绘梨衣挥刀平平地在面前横斩。
称不上是任何刀术,就是随手平切那么一记,而后面前的一切都在庞大的领域中被“切割”成了两半。
声波和震动都消失了,这一刻整层楼里寂静得就像死亡。
随着领域的延伸,死亡也随之扩散出去,仿佛狂风向四面八方横扫而去,尽头处的窗户轰然爆碎,还在走廊上的死侍群忽然静止,一条血线缓缓浮现。
同样也包括来不及问这是为什么的老人。
而这只是个开始。
空气诡异地震动起来,绘梨衣并没有发出声音,但眼下似乎这座大厦外面有个巨人正念诵古老的咒文,重重声波轰在大厦的表面,能抗震的玻璃幕墙上居然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圆形白斑,那是玻璃幕墙在开裂,空气震动仿佛实质一样砸在大厦外墙上,像是一颗接一颗的流星!
在这一刀横斩而出后,这一整层就只剩下绘梨衣一人活着。
她收刀入鞘,目光自始至终都未投向那个曾名为橘政宗的老人。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了长长的走道前,洁白的袜子沾染了地上流淌的鲜血,她凝望着走道的深处。
一处大门于此洞开。
女孩再度拔刀,缓慢竖斩而下,轻飘飘的刀术下,庞大的炼金领域进一步扩张!带着死亡命令的神谕不断下达!